俞宝儿身子僵了一下,很快把手抽回来,“谢谢你。”
在身后的纪霄阴沉的目光扫了眼旁边站着的保镖,淡淡的说:“你今天倒乖觉。”
那保镖垂下头,退到一边。
俞宝儿眼睛蒙着小儿子的小棉巾站在那里,纪霄踱步过来。
“摘了吧。”
闻言她拿棉巾拿下来,便被迎面兜头而下的阳光耀了一下。
她本能的闭上眼睛看向一边,目光快速扫过旁边的手下。
可令她意外的是,直升机外面竟然站着三个人。
三人身上穿着统一的迷彩服,身高也都在一米八以上,皮肤黝黑,眼窝凹陷,颧骨突出,嘴唇略厚,典型的东南亚混血人种。
这些人让俞宝儿想起曾经在白园见过的,那个叫熊叔的手下就长得这个样子。
难道是缅北人?
那么刚才扶她的人,是谁?
站在她身边的纪霄一直在观察她,自然也没落下那三名属下。
他挑眉,“在看什么?”
俞宝儿转过头来,揉揉眼睛。
“没看什么,眼睛疼。”
纪霄笑了笑,“霍家的小公主就是娇气。”
说罢便率先往前走去。
有属下做了个请的手势,“霍小姐请。”
俞宝儿最后看了眼那三个面不改色,站的笔挺的手下,跟了上去。
直升机停在一座私家宅院外面的停机坪上,她往远处眺望,入眼只有连绵起伏的山,没有任何人工建设的痕迹,这里显然是一处未经开发的山腹地带。
看来这座宅院的一应供需都是由直升机往来运输的,纪霄为什么会在这里建一座院子呢?
宅院采用的是华国古代宅邸的样式,一进门便是影壁墙,但上面雕刻的不是吉祥寓意的浮雕,而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有点像章鱼,却长了满口的獠牙。
里面则正常许多,房屋花园也都是按照古时候的样式做的,跟她大伯家的园林相差太多,没什么意思。
来到庭院里,纪霄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好好在这儿住着,别妄想逃走,刚才进来时你也看到了,这里对外没有路,也没有信号,若你不小心跑到深山里,就只有被野兽吃掉了。”
他细长的眼睛扫过她的脖颈。
“这么细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
说完便要离开,俞宝儿叫住他。
“你说清楚,把我劫到这里来到底什么目的?你想利用我对付霍家,还是对付我老公?”
纪霄转过身来到她面前。
隔得近的关系,俞宝儿甚至能看到他苍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看起来有些渗人。
纪霄盯着她深深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你也许不知道,前不久有人对乔谨川在x国的油田进行了勘测,目前是全球已发现的最大储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俞宝儿皱起眉头,“所以你要的是x国的油田?”
他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我还有事,你先去休息。”
他刚要离开忽然又想到什么,斜睨着她,“晚上陪我吃晚饭。”
俞宝儿皱眉,“我对着你吃不下饭。”
水盈盈的杏核眼里满满的嫌弃与厌恶。
太过通透的眼睛,连情绪都表现的比寻常人更加明显。
纪霄勾了勾唇,“由不得你。”
他走后,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下属来到她身边,用别扭的华语说道:“霍小姐,请跟我来。”
他带着她绕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一处独立的院落。
俞宝儿进去之后,便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她回过头,身后的院门果然被锁了。
只剩下她自己。
她攥了攥拳头,抬脚走进院子里唯一房子。
推开深红色的镂花木门,入眼便是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画上的怪物好像和影壁墙上雕刻的东西一样,不过颜色是深红色的,还长着角,长这一口骇人的獠牙。
和那画上的怪物对视了一会儿,俞宝儿心中泛起疑惑。
那个叫纪霄的人已经足够诡异了,还到处都是怪物元素,难道这纪霄是什么邪教的头目,那墙上的就是他们信仰的神?
这么一说好像说得通。
屋子的一侧摆着一张床,也是古时候的千工拔步床,和乔谨川在闲舍为她打造的床模样相似,只是没有那么精致。
来到床边缓缓的坐下,一路上伪装的冷静终于溃不成军。
妈妈肯定已经知道她被劫持的事,估计远在国外的乔谨川和大哥、父亲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们一定着急疯了。
尤其妈妈,如今的情状和当年她满月被抱走的时候何其相似,如果妈妈好不容易治好的抑郁症再次复发怎么办?
还有乔谨川……
他把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若对方拿着她做要挟,他一定会用他拥有的一切来换她的平安。
可是,对方的目的真的只是如此吗……
现在果果和奶糕还没放学吧,她离开前刚给小鸣喂了奶,这会儿应该饿了,肚子饿又见不到妈妈,他一定在扯着嗓子哭吧?
她想着想着,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抽抽噎噎的坐起来,抹去脸上的泪,鼓励自己要振作起来。
至少现在这院子里就有一个她认识的人。
尽管那句“是我”她只觉得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但足以证明她不是孤军奋战呀。
她可以的!
她不会坐以待毙,一定有办法可以逃出去。
天色晚一点,她正合衣歪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声音杂乱不止一个人。
她起身,门刚好被推开,两个壮硕的短发女人抬了一个大木桶进来,放在角落的花鸟屏风后面。
跟在她们身后的人则提着几桶冒着几桶水,水面上还飘着热气。
这时一个身着通体黑衣的女人走进来,她大概四十岁左右,身上的黑衣好像是少数民族的服饰,对襟上衣直到膝盖,下面是宽松的灯笼裤,绣着她一些暗色的纹样。
她生的瓜子脸,面容也算姣好,只是面无表情像戴了一副面具。
那女人来到她面前,“洗漱完去陪纪爷吃晚饭。”
俞宝儿看到那些人把桶里的热水倒进大木桶里,不禁蹙眉,“吃饭干嘛要洗澡?”
她如死水一般的眼睛瞥了她一眼。
“这是礼仪,如果帮您不肯,我可以让人帮您。”
俞宝儿看看门边站着的壮硕妇女,咬咬牙,“洗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