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宝儿自然是不信的,她虽然没真正见识过她老公的手段,但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只是有些东西,他不愿意让她看见罢了。
当然,只要不伤天害理,她也不会去问。
现在知道这孩子的来历,确认白琳琅没有背叛白晓宁,俞宝儿心头那块悬了好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放松下来。
白琳琅也松了一口气。
他从进门便一直站着,这会儿终于敢去沙发上坐,不曾想刚动了动脚,又听一道娇糯的声音说:“小狼哥。”
“啊?哎!”
白琳琅喜上眉梢,终于肯叫他小狼哥了,他赶忙答应着。
俞宝儿正色道:“这事儿虽然查明白了,可梁依依肚子里的孩子的确和你有关,这孩子如何处理,你要想好了,别给我们家晓宁委屈受。”
她顿了顿,“这几天三叔三婶和大伯、大伯母都没什么动静,因为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她看着大大咧咧的,实则是个很心软的人,昨天来找我的时候眼都哭肿了。”
说到这里,她难免责怪的看他一眼,“而且这件事你并非全然无辜,作为丈夫和父亲,保护妻子和女儿是你的责任,不可以让她们伤心的。”
白琳琅一个身高一米九,事业有成的大男人,就这么被一个娇小的宝儿教育了,却听的心甘如怡。
对方毕竟是她的哥哥,一直待她很好,俞宝儿便点到为止缓和了神色。
“小狼哥坐吧。”
“好。”
白琳琅刚走到沙发旁边准备坐下,就听俞宝儿说:“所以,梁依依做这些是为了傍上小狼哥吗?还是……”
乔谨川揉捏着小妻子柔弱无骨的小手,瞥着余光里好友怪异的脸色,“让他自己交代吧。”
果然是有内情的。
俞宝儿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轻轻蹙起,问白琳琅:“小狼哥?”
无法,白琳琅只好将半年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来。
得知梁依依的母亲闯红灯被白琳琅撞到,抢救无效后离世,俞宝儿才恍然大悟。
原来问题的症结在这里。
白琳琅又说道:“因为年初那件事是谨川派人善的后,梁依依误以为肇事者是谨川,所以才想办法混进宝乔做保洁,想靠近谨川报仇,
后来巧合之下得知是我,又正巧晓宁的新公司招聘,除了设计师以外的工作人员要求不高,就进了次方室内设计做助理,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他深深发出一声叹息,整个人靠在沙发里,眼底除了烦躁更有深深的不解。
“她母亲的事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那是交通意外,我当时满心满肺都是怎么把晓宁哄高兴,那阿姨直挺挺的冲出来,我根本刹不住车。”
“她对我有恨,我可以理解,想要什么补偿大可以坐下来谈,我没有无视我的责任,可她为什么非要弄的你死我活呢?给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生孩子,根本就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她到底在想什么?”
白琳琅是个性子冷傲极有决断之人,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俞宝儿面前露出困惑无奈的一面。
可见这件事给他造成的冲击。
俞宝儿逐渐消化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美眸微垂,“母亲是梁依依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也许母亲的骤然离世让她变的偏激,只有催眠自己报仇才能激发活下去的勇气吧。”
白琳琅听了,咬了咬后槽牙,眼神逐渐从迷茫变的尖锐。
“我管不了那么多,那孽种本就是梁依依自作自受出来的,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我没必要留下他给晓宁和我自己添堵。”
他站起身来,冷冷的丢下一句:“那孩子怎么来的,就让他怎么消失吧,我去接晓宁和白白。”
说完起身径直离开。
俞宝儿从客厅的大落地窗里看到那辆黑色suv消失在草坪的尽头,轻叹道:“怎么会这样。”
乔谨川将她揽入怀里,沉声安慰:“人心深似海,各有各的欲望纠葛罢了。”
贴在男人散发着淡淡雪松香的怀抱里,她想到了六年前南公馆那一晚的混乱。
她不由感慨道:“当年若是梁究没有被温琪撺掇,父亲去世后跟妈妈和妹妹一起从头过日子,现在也许是另一幅光景,梁依依也必然不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说,任何人的任何一个看似随意的选择,都有可能会到影响身边的人或者事。
人生最可惜的,便是“本可以”,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夫妻俩还想说几句话,就听到楼上传来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俞宝儿心头一颤,几乎反射性的要起身上楼,不想被乔谨川按住了肩膀。
他说:“刚才没吃几口东西,现在先去把小蛋糕吃了,听话。”
她这才想起她的小儿子正在辛苦的断奶。
只好眼巴巴的望着他说:“那好吧,你上楼去照顾小鸣,我去吃东西。”
“乖。”
男人爱怜的揉揉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乔谨川上楼去了,身边那一抹清雅的雪松香却萦绕不散。
淡的几乎闻不见,却无处不在的将她包裹。
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小鸣的哭声便渐渐熄了,可见乔先生育儿有方。
俞宝儿被儿子哭声搅乱的心绪也终于回归平稳。
吃了两口黑森林蛋糕便没了胃口,一向粘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不在,另外三个孩子也不在身边。
晓宁这会儿肯定在跟白琳琅谈话,她不好打扰。
突然闲下来,一时竟觉得不知该做些什么。
想了想,她决定先去画室。
两个小时后,俞宝儿从画架面前站起来,扭了扭有点发酸的腰,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
她放下画笔来到窗前,就看到了白琳琅那辆黑色suv。
他又回来了,不过这次他的车上多了一个白晓宁。
白晓宁的来意很简单,她要求见梁依依。
乔谨川闻声下楼,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奶腥味,肩头还濡湿了一小块,应该是小鸣的口水。
从口水的位置俞宝儿甚至能想象出他抱着儿子时的画面。
乔谨川对晓宁的到来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吩咐陈义靖:“带白二爷和白二太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