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门诊一楼的走廊上,两个男人急急忙忙的步伐,路过扬起一阵风。
一个身穿特警服的人正努力跟上他旁边男人的步伐:“陆队,我们接到报警说有目击者称看到一个女人被拐到面包车上,就一路追,结果半路,人质突然被丢下车,一看才发现是秦小姐。”
陆珩之皱眉,刚才在陆家接到邹岩的电话,就立刻赶来医院:“车追上了吗?”
邹岩摇摇头:“没有,我们当时怕撞到秦小姐,就停下来,然后面包车瞬间汇入车流,车牌也是假的。”
陆珩之没回他,拐角处进了清创室,就见到秦蔓抿着唇看着自己膝盖的红肿,伤口已经处理好被包上一层纱布。邹岩识趣地帮忙把门关上,守在门外。
秦蔓听到关门声抬头,很意外:“咦,你怎么来了。”
陆珩之眼神里的担忧抑制不住:“蔓蔓。”
秦蔓招招手让陆珩之坐她旁边,腿很自然地抬到他腿上:“别担心,我没事,就是蹭破了皮,他们没对我做什么。”
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被抓进车里也是自己意想不到。只是车里的人蒙着黑布,一句话都没说。
他们把秦蔓手绑着,嘴上也贴了胶带,就这么开着车,绕着市区一圈又一圈,好像生怕什么人看不见,故意引起注意。
秦蔓很疑惑,这看起来也不像是绑架勒索钱财的样子,直到她从后视镜看到了特警车,她才感觉车速突然上去。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秦蔓就被人一脚踹下车,膝盖磕着柏油路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表示这是她经历过这么多次绑架最无语的一次。
陆珩之看着秦蔓膝盖上,手臂上,甚至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从车上被丢下来,那疼痛可想而知,万一后面的车没及时刹车,后果不堪设想:“怎么不担心,你这一年来第五次了!”
“……”秦蔓不知道该说啥,可能自己真的有吸引罪犯的潜质吧。
她不喜欢陆珩之皱眉的样子,太严肃,抬手抚平了他的眉毛:“那我以后上下班注意?”
陆珩之抓住秦蔓的手,包在自己手里,在自己身边,才觉得安心。嫌疑人很明显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前脚刚找到邵庆,后脚秦蔓就出事了,如果说跟八年前事没关系他是不信的:“我一会就去队里给你和秦述还有阿姨申请人身保护。”
秦蔓挑眉,她记得这东西不是出现家暴才申请的吗:“我又不是被家暴,不用…”
陆珩之打断她的话:“要,我贴身保护你。”
秦蔓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你这算是以公谋私?”
陆珩之扶着秦蔓的脑袋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情意浓浓:“你要这么说也行。”
秦蔓:“……”
大概也只有她家陆队长才敢说这危险发言。
于是距离高考不足一个月,秦述身边就跟着个可疑的男人,偏偏人家穿着警服又不敢骂他。
陆嘉阳看着班级门口站着的警察,对这警服可熟悉了,把这次模考的卷子分给秦述手肘怼了怼他:“你犯事了?他都在这两天了。”
“谁知道。”秦述没好气,瞥了窗外的民警一眼,结果被他捕捉到,还笑嘻嘻地打招呼,那两排大白牙在秦述眼里仿佛在嘲笑他。
晚自习结束时,班上剩下没多少人,秦述在继续教室里背书,而那警察还是雷打不动站在门外,保持了一种既不脱离视线,又不打扰秦述学习的距离。
秦述打算回宿舍的时候,看到后面跟着的人,路上的同学们指指点点,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
那警察摇摇头:“不行,我们陆队说了,你是秦小姐很重要的人要保护你的安全。”
秦述扶额:“我在学校,安全的很。”
警察:“万一有莫名其妙的人混进学校怎么办。”
秦述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挺莫名其妙。”
他不说话,秦述见他还要跟着,看到厕所标志,转了个方向,声音不由得提高:“我要去厕所!”
警察笑笑:“那我在门口等。”
秦述:“……”
高三年手机都被上交,陆嘉阳自己偷偷私带了手机被秦述借过来,拨通了陆珩之的电话。
刚拨出去就被挂了,秦述一脸懵,又打了一次,如此反复,拨出去第三次后,陆珩之咬着后槽牙说:“陆嘉阳,你要是闲的就去非洲扶贫。”
秦述:“……”
他这同桌到底有多不招亲哥待见。
其实也不怪陆珩之,高三年考试多,像陆嘉阳这种成绩在危险边缘的学生,每科老师都想让他叫家长过来谈谈。
但是陆嘉阳哪有那个胆子叫许芳淋和志明过来,只能委屈一下他哥,摸清了陆珩之的训练时间疯狂轰炸。
被陆珩之拉进黑名单之后,陆嘉阳不知道哪学的,居然黑掉了他手机,就为了把自己的电话从黑名单拉出来,以至于陆珩之现在看到陆嘉阳的电话就头皮发麻。
秦述当然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心里默默心疼同桌三秒钟,然后淡淡说了句:“是我。”
陆珩之一挑眉,看了看躺在身边累到睡着的秦蔓,光滑细腻的皮肤都透着还未退的红潮。
柔软的手从他腰上轻轻拿下来,陆珩之蹑手蹑脚下了床,替她掩好被子,随手捡过被扔在地上的短黑t套起来去阳台:“哦,小舅子啊,什么事?”
秦述懒得纠正他:“你还问我什么事?陆珩之,你发什么疯!”
秦蔓先前就跟陆珩之说过,秦述可能会抗拒这件事,只是没想到这么抗拒。
虽然秦蔓不让陆珩之把她这两次的遭遇和家人说,但他还是觉得秦述应该知道,他不是个小孩子了,该怎么办他应该也清楚。
陆珩之言简意赅,把细节都省略了,说了重点,但秦述还是眼眸一深,握着手机一紧:“行叭,你照顾好我姐。”
他从厕所门踏出来,就看到在门口站得笔直的警察,无奈和陆珩之说了句:“还有,你让他换件衣服,穿着一身警服同学都以为我犯事了。”
陆珩之挂了电话没有立马进去,在阳台抽了根烟。他平时很自律,要时刻保持警惕,烟酒也都碰的少,只是最近的事情发展总在他的意料之外,很害怕秦蔓再出事。
陆珩之在阳台问了问自己的衣服确定烟味没有残留才进了房间,就看到秦蔓一手撑着脑袋,睡眼惺忪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被子滑落到胸前,露出光滑的肩头,黑发散在白皙的肌肤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刺激眼球。
陆珩之喉结一滚,掀开被子钻进去,拉上被子,把秦蔓搂在怀里:“吵醒你了?”
秦蔓其实早在陆珩之起身就醒了,也全程看到他在外面烦闷抽烟的模样,只是很识趣没问:“没有,谁打电话?”
陆珩之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局里的事,刚才累了,多睡会。”
“你还说!”秦蔓一听这话差点跳起来,陆珩之这家伙以贴身保护她为由,碰到机会就兽性大发,药物研究所也没去成,这两天压根就没下过床:“我这腿上还带着伤呢,禽兽啊你。”
陆珩之听着她刚醒的声音,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嘴角噙着笑意:“所以我才说,你乖乖躺着我动。”
秦蔓:“……”
她不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陆珩之想着接下来的安排,手搭在秦蔓的腰上摩擦:“蔓蔓,我明天去一趟京都,你要不要一起。”
秦蔓疑惑:“去京…”
陆珩之想起她晕机,就打断她的话:“算了,你要是去我还得帮人家洗飞机。”
秦蔓:“……”
*
八年的时间很长,环境变化,房屋拆迁又重建。
那条往京大的路边建起了大大小小的工厂,当初广阔的草地也不复存在,边上也围了一层绿带。
陆珩之来之前就让人打听到,八年前到现在,地址不变,住在这附近的,只有一户人家。
那老房子用红色砖头堆着,中间的缝隙有水泥结成块,简易的房屋和不远处的工厂格格不入,若是不仔细看还未必找得着。
陆珩之提着吃的东西和营养品,敲了那家腐朽的木门。来开门的是一位耄耋老人,陆珩之借用这位老婆婆孙子朋友的名义进了家门。
老婆婆掺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陆珩之要扶她,她也拒绝了,只是问:“俊俊什么时候回来啊,好多年没见他了。”
俊俊是这位老婆婆的孙子,据陆珩之调查他因为欠了赌债现在蹲监狱中,怕老婆婆受刺激就只能说:“他出差去了,快回来了,这不是赶上婆婆的生日就让我过来看看。”
老婆婆沧桑的脸庞露出笑容:“他还算懂事。”
陆珩之陪婆婆聊了一会,才入正题:“婆婆,请问您还记得八年前公路上发生过一场车祸吗?”
老婆婆摆摆手:“八年前啊,不记得了。”
陆珩之觑着眉,还是不肯放弃这唯一的线索,特意洗出了当年干休所所有人的合照,指着陆志明给她看:“那你再看看认不认识他。”
老婆婆眯着眼,摘下老花镜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再带上还是摇头:“不认识。”
陆珩之心里一沉,打算放弃的时候,老婆婆指着陆志明前面的小男孩说:“这个帅娃娃有点眼熟。”
陆珩之有些意外,这个人是季景轲。
老婆婆的拐杖突然敲了敲地板,有些激动,快步走向门口,陆珩之怕她摔了连忙上去扶。
老婆婆的拐杖指了指路边的绿带:“想起来了,之前那边有颗树,下了好大的雨,有辆车滚下来,他就躲在那边看。”
老婆婆讲的有些不清不楚但陆珩之能猜到一些,他又把照片给老婆婆看让她确认:“你是说这个男孩他在现场?”
老婆婆点点头:“是嘞,那个帅娃娃本来想过去帮忙,被一个女娃娃拉住了,跪下来求他,旁边还有一个男人。”
老婆婆怕陆珩之不信又解释:“我本来是记不清的,但是那两个娃子长得都挺好看就留意了下。当时雨下太大,我一个老婆子做不了什么,只能打120。”
陆珩之隐约觉得真相要水落石出,可他不太敢面对:“那婆婆,您看一下这几年有没有你说的女娃子,或者那男人。”
婆婆凑近认真看了一圈,有些惊讶:“哎,是他,那个男人。我虽人老,给你讲不出来长啥样,但照片给我就能认出。”
老婆婆指的正是当年的廖志诚,吕艺也在照片上不过这张照片年岁久远,女大十八变,老人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陆珩之和老婆婆道了谢就立马定了回南临的机票,当年的一切真相全都浮出水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猜出来凶手是谁了吗?感谢在2021051014:29:532021051314:3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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