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轻轻地应了一声:“你说。”
温予手里捏着啤酒罐子,猛的灌了一口,像是在酝酿什么情绪,良久,才开的口。
“谢澜,我刚出道的时候,其实一点也不红……
我很黑的,我被那些人狠狠地骂过,被他们扔过鸡蛋,扔得满身都是……
即便前面有保安们拦着都无济于事,那些人疯狂起来真的挺可怕的,我长那么大都没感到过绝望。
那是第一次,还是因为一群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谢澜回眼看了过去,他的姑娘眼眶发红,眸子里莹莹的泪珠子在不停地打转。
温予仰了仰头,手里的啤酒罐子被捏的变了形,开口的声音都带着些哽咽,不停地摇着头。
那无助的模样委屈到不行,让人心疼。
“我不红的,我一点也不红的,我黑得一塌糊涂,可我那个时候真的好喜欢唱歌的,现在也喜欢,不过……早就没那么喜欢了。
你应该也在网上搜过我吧,但你看不到这些消息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秦二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把那些都删了,删的一干二净。
基本上没留一点的蛛丝马迹,可再怎么着,我也没忘呀,我也知道,为那些不必要的人伤心难过太不值得,可还是会委屈。”
她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语气平淡的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她仰着头,闭了眼。
可还是会有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里流出沿着脸颊滑落在两旁。
“谢澜,我被网爆过……”
温予湿着眼眶,转头,一眨不眨的盯着谢澜:“我做错什么了吗?也没有呀,可他们就特别喜欢针对我……”
湿漉漉的眼眸看过去,她摇着头:“谢澜……你不要相信,不要相信网上的那些东西好不好,你不要相信。”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我告诉你,你不要信网上的那些评论。”
温予顿了下,倒也像是释然了,说话的声音很轻:“那都是些水军。”
自言自语,似是失了神一般,她不停地摇着头。
谢澜忽的起身,绕了过去,将那靠着沙发半瘫在地上的人给抱了起来,视若珍宝地放在沙发上。
他声音柔得不像话:“我不信的,不信他们。”
她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蹭了蹭他的额头,动作很是亲昵了,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一般:“谢澜……你是不是和秦小三想得一样?”
温予不肯松手,谢澜便也没法把人放到沙发上,只好抱着她,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问道:“什么想得一样?”
“秦小三,他觉得……我喜欢你,想要追你,不过是一时兴起,我可能是先前过得太荒唐了,不知他一个,他们都觉得我找你也只是在玩。”
谢澜没吭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那最初的最初,他的确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不相信什么所谓的一见钟情,觉得她对他也不过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后来呢,被他缠得久了,他是真的有些喜欢她了,可她呢,他不清楚,有些话也问不出口。
见他没有说话,温予心里也约摸出了个答案,她垂着眼,抵着他的额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谢澜,我是认真的……”
语气有些急,生怕他不相信似的。
谢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唤了她一声:“阿予……你是不是喝醉了?”
声音挺温柔的,温予怔了一秒,随及摇了摇头,看似挺坚强的模样,松开了那一直抱着他脖子的手,淡淡的:“我没有。”
是了,他是说了他不信的,不信他们,可他也没说他会信她说的不是?眼泪像是压抑不住一般,想要往外流!
谢澜抽了两张纸递了过去,语气很平静:“或许……我应该早点出现的。”
早点出现,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着你。
早点出现,好不让你一个人忍受这痛苦。
谢澜长这么大,一辈子都过得顺风顺水的,几个兄长护着他,宠着他,教他如何爱自己,爱这个世界。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甚至都不太理解温予刚出道时被那些黑粉骂到绝望的那种感觉,准确的来说,他的兄长们都不会让他体验到那种感觉。
温予怔怔的扭头,看着他,她还以为……他不相信他呢!
忽的,她笑出了声:“谢澜……我要是早知道这辈子还会遇见你,我肯定好好过。”
她翻了个身,看着在还坐在地毯上的谢澜:“我给你说说网上的我的那些绯闻吧,我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也的确是闹过绯闻。
多半都不是我自愿的,但也不是被强迫的,秦二少他估计也是随口提的,只是因为当初的事,我觉得欠了他的,他说了,我便也答应了。”
温予顿了顿,又说道:“我是他一手捧起来的,能走到今天,没了他的帮助几乎是不可能的。”
谢澜一直没怎么说话,她在那说着,他便静静地听着,一字一句,不知道她说了多少,说道最后她都犯了困,嘴里还在说。
絮絮叨叨的,说着些有的没的,别说,很多事情,他的确都不知道,只是谢澜总觉得这姑娘还是喝醉了。
一瓶白酒,加上飘窗那的四罐和他带来的两罐啤酒,真的不少了。
安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澜消息发过去都快两个小时了,也没见她人出现。
到了最后,可能是酒劲发作了,温予整个人都大言不惭地说起了胡话,说什么她要当国际天后!
谢澜眼瞅着她把酒罐子当成麦克风,把沙发当做舞台,站在上面唱歌的模样就一阵的头疼。
这姑娘嘴上说着自己没醉,没醉的,结果都在他面前耍起酒疯来了。
谢澜跟个小粉丝似的,坐在那听着她从民谣唱到流行音乐,从流行音乐唱到摇滚音乐,再从摇滚乐唱到爵士乐,最后从爵士乐唱回了儿歌。
别说,这姑娘涉及的歌种还挺多,唱的也都还不错,即便是醉了酒都没有拐调。
这是一场两个人的欢宴,一个意识混沌的人尽情的唱,一个异常清醒的人默默地听,时不时地还会鼓个掌,夸上两句。
直到温予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发涨,抱着马桶吐了一通,彻底没了力气,谢澜才将人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拿着温热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轻声细语地将人给哄睡,掖了掖被子,收拾了外面一片的狼藉后,不声不响地离开,临走的时候,谢澜又拐回房间看了温予一眼。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晚发生的事,她明天醒来还会记得多少,谢澜低头,很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温柔的不像话。
“阿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