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所有厄运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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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表彰大会上。
右繁霜第一次考进年级前三,高高兴兴地到前面去领奖,乌黑浓长的头发绑成斜式的长辫,有活力又清爽灵动,眸如清溪,允丽那套绯色格子制服穿在她身上如半朵青鸦倚红玉,雨后海棠一般的瑰丽。
台下议论纷纷,
“音乐生文化成绩这么牛啊。”
“不愧是艺术生啊,好漂亮。”
右繁霜把奖状领回去,走过众人时,台下响起掌声和起哄。
后面领奖的几个人都是这样,直到念到高三的学生。
内场一下就静了下来,右繁霜不解地往后看,一个高大的少年从后面走过来。
肤色冷白,深邃的眉宇和墨发让他看起来冷峻贵气,眼神一派寒凉疏离,似乎什么都盛不进他的眼底,所有人在他的眼里只是尘泥。
气场太过强大,白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都像是一层薄雪,不需触碰已经寒逼三分,让人不敢接近。
他路过每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让开更多位置。
路过右繁霜身边时,右繁霜仰起头呆呆地看着他从身边走过,不自觉地视线跟着他移动,看着他的身影。
校领导客气地将奖项交到他手里,而他始终神情冷峻,英俊但像冬雪一般冰寒刺骨。
虽然长相出众,但没人敢因为他长相出众就盯着他看。
只有坐在中排的右繁霜,眼神直直落在他身上,澄澈的眼睛凝聚在他身上。
他身上除了黑白外唯一的颜色,似乎是他如雪中寒梅一样的嘴唇,嘴角收敛得干净利落但线条略妩媚,右繁霜不自觉将目光落在他的薄唇上。
他的嘴唇看起来,好漂亮......
老师念完奖项后,连响起的掌声甚至都规规矩矩的,没人敢像之前同学获奖一样大喊大叫。
他拿了奖之后不是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直接从礼堂侧门离开,多余的一个眼神也没有,冷淡得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右繁霜好奇地问朋友:“这是谁啊?”
身边的朋友拉她一下,把声音压得很低:“等会儿再说。”
年级表彰大会结束之后,朋友才把右繁霜拉到僻静的小角落里,还四顾张望了一下才说:“是苏忧言。”
右繁霜不解:“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他?”
朋友连忙道:“不是怕他,是不敢惹,允丽原先也是私立贵族学校,从我们这一届开始才变成公立的,上一届的学长学姐非富即贵,不仅是法政高官的子女,还有各种有钱的富二代甚至是继承人,都在我们学校。”
右繁霜认真地点了点头,呆呆道:“这样啊。”
尤娜看她好像还有点懵,认真强调道:“你看,我们这届的音乐生是不是买个小乐器都要左思右想,你买钢琴的时候,家里人是不是也出了大血?”
右繁霜想了想十岁时,爸爸给她买第一台钢琴的时候,把大半年赚到的钱都花进去了,她用力地点点头。
尤娜一脸笃定:“对吧,但是他们那届一买就是斯坦威,还是最贵的那种,甚至还给学校里建音乐楼,设备不够就捐。”
右繁霜不太明白:“但是这和那个学长有什么关系?”
尤娜认真道:“那个学长就是允丽高三这一届非富即贵背景里出身最好的。”
右繁霜不解,嘴巴形成小小的圆:“哦?”
尤娜趁热打铁:“jh知道吧?”
右繁霜想了想,这个牌子她了解过,爸爸做设计的时候经常提起:“知道。”
尤娜认真普及:“苏忧言就是jh下一任的继承人,校董事会里,他小姨就是会长,每年的教育经费有一半是苏家拨的,你说大家敢对他嘻嘻哈哈吗?”
右繁霜恍然大悟地哦一声,细白的手攥在一起,握成小拳头支持尤娜,鼓起一点没褪尽的婴儿肥:“原来是这样。”
尤娜:“你说对吧。”
右繁霜:“尤娜说得对!”
虽然她们都才高二,但尤娜太强,已经拿到了国大的保送名额,明年就能去上大学,右繁霜一向很听尤娜的话,尤娜说什么就是什么。
尤娜叹口气:“人家家里都是各种集团财团,但换到我们这一届,大家都是普通人,比如我家里是卖炸串的。”
右繁霜也老实地赞同:“我爸爸是卖衣服的。”
尤娜深表赞许:“对吧。”
右繁霜非常赞同地用力点头,外套衣领动了动,hoar的精致logo藏在领下微微露出来。
她和尤娜往回走的时候,上课铃突然响起,尤娜听见赶紧跑,右繁霜也赶紧跑着跟上去。
然而在岔路口的时候,右繁霜却迎面撞进一个人怀里,轻薄的冷香在一瞬间铺开,对方像铁柱一样纹丝不动,右繁霜撞上对方胸膛的时候,却被撞得脑子嗡嗡响。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刚刚还在感叹薄而不瘦的唇,和凌厉冷淡的下颌线。
那张脸冷淡到极致,而苏忧言垂眸看向她,眼底带了些轻蔑和极轻的厌恶。
尤娜看右繁霜没跟上来,连忙回头看,看见右繁霜撞进苏忧言怀里的时候,尤娜的表情变得惊恐。
尤娜忙不迭跑回去,一把握住右繁霜的手,对苏忧言道歉:“学长对不起,我们太急了,撞到你不是故意的!”
而右繁霜还初生牛犊不怕虎地看着苏忧言,有些懵懂地对上他的眼神,好奇地看着这个长得极其俊美却带着轻蔑的学长。
苏忧言扫她们一眼,直接走了。
尤娜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她拉着还在出神的右繁霜:“快走,我俩迟到了!”
右繁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跑。
苏忧言到了学校门口,司机连忙下车替苏忧言遮阳。
苏忧言一句话没有多说,上车就拿平板看周报,念欢研制出新芯片的新闻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现在在商界是个不小的动荡。
苏忧言对版面上右胜庭的领奖照片没有任何兴趣,高奢和高新产业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直接翻过一页,却忽然觉得照片有些眼熟,又翻回来。
他微微皱眉。
原来是右胜庭的女儿。
这种刻意接近的手段,真是让人生不出好感。
苏忧言直接翻过那页。
而此刻的念欢只是国内通讯商中的其中一家,还没有到一家独大,占领巨大海外市场的程度,与jh在高奢界首屈一指的地位相比,还差得远。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右繁霜和尤娜两个人聊着练声的事情,从音乐楼走出来。
尤娜的声音渐渐停了,是右繁霜在说,右繁霜看向尤娜才发现她在看着前面。
右繁霜不解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清润温和的少年,正温柔地对朋友笑着,在说些什么,看上去脾气很好,也很有教养的样子。
右繁霜见过,好像是高三器乐班的学长,成绩很好,经常能看见他领奖上台和发言,她们音乐室里的钢琴好像就是他捐的。
尤娜今天一说高三的学长姐几乎都非富即贵,右繁霜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张尔逸学长能捐钢琴。
右繁霜想着,忽然另一个人从她们后面穿过去,叫住那个男生:“张尔逸,等等我。”
那个被叫住的男生停下来等他。
尤娜也不自觉停下脚步。
见尤娜走神,右繁霜握着书包带,喊了她一声:“尤娜,你怎么了?”
尤娜匆匆回了神,连忙收回视线,解释道:“不小心走神了。”
右繁霜没有多想:“那我们回家吧。”
尤娜走到分岔路口前还回头,而张尔逸早已和朋友消失在路口。
右繁霜回到家,保姆上前给她接书包:“要不还是让先生派车去接吧,每天这么来回走也要十几分钟呢。”
右繁霜声音乖乖的:“我想和朋友一起回家。”
保姆也没立场多劝:“右先生说晚点回来吃饭。”
右繁霜声音甜甜地应了声好。
自从右春生和李月娟离了婚之后,李月娟非要走了右轩,右春生就一直带着右繁霜。
后来右春生创立品牌之后发迹了,在市区里连着开了十几个门店,虽然还没办法和同定位其他品牌并驾齐驱,但名气越来越大,也有蒸蒸日上之势,现在门店已经开到了别的城市,还去国外开过展。
李月娟上门来闹过几回,有时说要钱有时说复婚。
最近一次是让右春生给钱,总是以右轩的名义,虽然右春生知道右轩不一定是自己的儿子,但依旧给足了生活费,甚至可以说靠他的生活费可以过得不错。
右繁霜写作业写到一半的时候,右春生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蛋糕店的袋子,穿拖鞋的时候,掂了掂胖胖的肚子,才看清楚拖鞋的位置。
右繁霜听见声音赶紧出去:“爸爸!”
而此刻,右春生站在窗边,外面是无尽的夕阳和晚霞,照在他和煦柔软的胖脸上,眼里的光恍然如梦,笑呵呵的:“我的宝贝女儿,你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右繁霜一看那个袋子,喜出望外,笑得露出小虎牙:“是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