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云衍道友,好久不见!”
伴随着一阵爽朗笑声,面相平凡的万木真君,身穿一袭青色法衣,带着两名长春谷修士从远处走来。
若是不知长春谷跟化一观之间的万年恩怨,光看他这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多年老友相见。
又见万木指着身旁,一名身穿青色长衫,背着一个巨大剑匣,眼神好似利剑般锋锐的墨发青年,笑呵呵道:“既然只是代师切磋,不若还是让我新收这名徒弟,来领教令徒的手段吧?”
“长春谷端木,请李道友指教!”墨发青年站出来,抬手见礼。
李悟真跟端木对视,气势冲撞到一起,立刻掀起一股狂风,不过两人都默契的有所克制。
“慢着!”
云衍老道出言打断两人对峙。
他没料到半路会杀个程咬金来,而且还是化一观的死敌长春谷万木真君,此人明显是要故意坏他好事。尽管此刻心中恨不能直接出手,但碍于乾南之会的规矩,还是冷着脸道:
“先来后到的道理,我想万木道友不会不懂吧?”
转而,他望向水霓。
“不知贫道方才提议,道友觉得如何?”
水霓闻言,记起方才吕仲的传音,以不输两人的气势说道:“切磋倒也没什么,我这徒儿最近感觉手生,正想和同辈修士交手一番,若是这位小友愿意充当磨刀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单论输赢,未免也太过单调……”
“这个简单,我这有火云精一锭。”云衍仿若早有所料,从袖中取出一块火红玉石,上面布着火焰纹路。
此物一出,周围气温便陡然升高。
火云精乃是地脉火力之精华,南蛮能产出此物的地方不多,且几乎全部集中在衍真域内,偏生其又有纯化法宝的特殊效果,故而一经面世常引来众人抢夺。
用它来当作两人切磋的彩头,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吕仲看见此物,不由暗叹云衍老道的大手笔,心中却也是下定决心,等下定要将李悟真给斩杀,好将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想必对面也是这样想的吧?
就在这时,万木真君又来搅局。
“区区火云精而已,不若水道友这位高徒,还是跟我长春谷的弟子切磋好了,在下愿拿出一枚草元丹作赌注,怎么样,够诚意了吧?”
草元丹,长春谷不传之秘。
服下后有固本培元效果,能除尽身体的沉疴痼疾。
对于一些常年斗法的修士而言,此物的价值不亚于百年延寿神物,只需一颗就可以补回不少本命元气,找回一部分本该失去的寿元。
云衍老道睁开眼,重重看了眼万木真君,从略微加重的呼吸来看,他此刻的心情显然并不平静,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淡淡道:
“既然万木道友执意如此,那贫道也只好礼让了。”
旋即,他挥袖走下玉辇。
带着化一观众人,头也不回的,径直朝阁内走去。
李悟真握紧了拳头,不甘的看了吕仲一眼,没敢破坏乾南之会的规矩,快步跟上化一观队伍,也一同进到了阁楼内。
事情发展至此,是吕仲也没想到的。
说起来,都是拜万木真君这位搅局者所赐。
“火云精没有了,但草元丹更不错!”吕仲这样想着,不由将目光望向那位疑似剑修的端木。
后者察觉到目光,顿时投来锐利眼神。
一方波平如水,一方如利剑出鞘。
两人之间的气势碰撞,看似不如方才那般夸张,连场景也未有半分破坏,实则暗地里交锋却更加激烈,叫人忍不住为两人捏了把汗。
半晌,端木主动后退一步。
“吕道友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愿意认输……”
“承让承让!”吕仲拱手道。
同时心中,也在为端木的实力感到惊讶,此人明明只是结丹中期修为,但在比拼气势的时候,有时竟也能压过自己。
虽说气势并不代表一切,换做是真正斗法的时候,吕仲有把握轻松解决此人,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如果放任这位长春谷剑修继续成长下去,只怕未来会成为他的一个强敌。
显然长春谷这边,是将他吕仲当成了端木的磨剑石。
哼哼,磨剑?
吕仲决定一有机会,就弄坏这柄剑,管他最后是折了还是钝了,总要找回这口恶气来!
正想着,万木真君走了过来,他将那枚草元丹递出,带着方才未有的和善笑容,分别朝水霓跟吕仲拱手,从道:“名师出高徒,我万木愿赌服输,这枚草元丹,还请小友收下!”
宝物当前。
吕仲自然是收下。
这草还丹的意义不单止是赌注,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便是为了拉拢水霓及背后真灵宗的诚意展示。
而水霓早已确定向长春谷靠拢,以对抗道门的方针,不管未来如何转变,但他收下这枚草元丹,正好可以促进两宗联盟的形成。
一时间,皆大欢喜!
……
告辞了水霓,吕仲来到玉楼前。
此楼就叫做“白玉楼”,层高九十九,是南蛮最常见的重檐楼样式,以坚若精钢的白钢玉为材料雕刻而成,据说用光了一座白钢玉矿的产出。
雕梁画栋,尽都是名家手笔。
门口守卫见吕仲走来,其中一人拱手道:“前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按照乾南交易会历来的规矩,所有参与此会的修士,都要戴上面具遮掩面目,亦或者其他能达到类似效果的手段亦可。”
在悦耳的嗓音中,守卫见吕仲像是第一次来,不厌其烦的,将交易会规矩重新复述了一遍。
“这样可以了吧?”吕仲随意掐了道法诀,在面上凝了团光雾,顿时就将他易容过的面目,给遮掩得严严实实,而且光雾还有一层神识覆盖,能起到阻挡他人神识窥探的作用。
“前辈,里面请!”
两名守卫让开路,并躬身行礼道。
吕仲见状,淡淡一笑,跟先前进入的修士一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走上玉石台阶,他随意的往里面望了眼。
一楼稍显冷清,就只有几位负责接待的侍女。
目光掠过其中一位,他不由怔住了。
竟是相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