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荔有些累了。
不是站着太累了,是听着那些人议论周萧而觉得累,是心累。
置身于这样一个夜宴中,陈荔也是相当显眼的那个。
觉得累,但是逃不了。
就像周萧说的那样,想找她喝酒的人太多了,喝酒只是个幌子,重要的是从她的嘴里套取信息。
许雯和周萧到底是什么关系?
袁北离开了沪市,去了什么地方?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似乎都摆脱不了八卦的性格,陈荔渐渐离开大堂,往会所后面的休闲区域走去。
“周萧呢?”陈荔寻不着周萧,拿出手机打算联系他。
“诶,陈小姐。”
还未拨号,突然有人走过来主动跟她打招呼。
是一位陌生人。
“您是?”
陈荔打量着来人,国字脸,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年龄,手上戴着婚戒,是个结了婚很多年小有成就的中年男人。
“我姓田,田敬忠,是做医药的,这是我的名片。”他双手递上名片,主动自我介绍。“我是东北人。”
东北人?
陈荔略微怔了一下,记得最近周萧总是提起“东北”这个地方。
“您好。”
回神后,立马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像这种宴会就是一个巨大的交际圈,你可能会在宴会上遇上任何奇怪的人,这样的人还不算奇怪,应该只是渴望将自己的人脉关系扩张出去。
相互交换了名片后,清淡地聊了两句,田敬忠没特别打听绿意集团内部的情况,就是十分清淡地聊天。
像是“你吃了没”“饿不饿”之类的没有营养的话题。
聊了两句,他一走开,立刻就有不少人和他搭话去了。
“果然是想要趁机扩大圈子的人。”陈荔如此想着。
不管什么样的宴会上,总是会有这类的人,一步步扩大圈子,一步步慢慢爬上自己想要去的目标。
陈荔侧目看了一会儿,放下酒杯,拿了一杯果汁,故意挑着人少的地方去走。
走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周萧。
陈荔放弃了,毕竟他是这个宴会上最不需要担心的人,突然消失可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么就是遇上了更重要的人。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犹如花蝴蝶一样穿梭在人群中的许雯,实在是不想走进这个宴会,真怕被人抓住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有醒酒药,许雯也应该不会因为喝醉而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醉话。
索性,上了二楼。
二楼是比较休闲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人。
陈荔这边干脆就是自己一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拉开窗户,感受着冷风,看着窗外的风景,十足的痛快。
突然,耳边响起了吵闹声,陈荔循声看去,看到了周萧和同行的景轩。
她这个位置看不到背对着她的周萧和景轩是什么情况,但能的看到从楼道另一面过来的陆谨言面目狰狞,像是要把周萧吃了一样!
和陆谨言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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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荔有些担心,正想要走过去的时候,周萧的声音随之响起。
“以前我和你合作,是因为你的北疆创投是我最好的选择,和童沁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在,我们发生了什么,你也看得清楚,当然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和她在车库里做了对你不忠的事情,你拿出证据来,你只要有证据,我不会不认!”
听着这话,陈荔掩住小嘴,有些惊讶。
周萧和童沁也有关系吗?
他到底是和多少女人有关系啊!
她刚叹了口气,就看陆谨言亮出了一份文件模样的东西,额头青筋毕露,瞪着眼睛恶狠狠注视着周萧:“你要证据?这不就是证据吗?周萧啊周萧,我还说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暗地里居然如此不堪,和别人的妻子私底下勾结,连窃取公司机密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你说你和她没有那种关系,你不觉得可笑吗?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周萧笑了笑,静静得望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他手里的文件接了过来。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是陆谨言和他的孩子的检测报告,报告的结果自然是他们二人系亲生父子。
看到最后的那几个字,周萧不禁失笑,缓缓开口:“这也能算证据?”
“这怎么不能算证据?”陆谨言冷笑,压低声音嘶吼道:“陈建生父子是怎么死的,我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哦?”
周萧有些意外。
原来崔雪茹的那些秘密是要留给他用的,以现存的事实来编造一个谎言,确实很容易让人相信。
解释已经没有必要了。
周萧瞥了眼身边幸灾乐祸的景轩,看向陆谨言道:“你是想说我动了手脚?”
“难道不是吗?”陆谨言目光恶毒地死盯着周萧。
周萧轻笑,没有解释,只是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他还是只是个孩子,而且是带着你们陆家名义的孩子,你的父母会相信你的这套说辞吗?”
“你!”陆谨言的目光更加恶毒,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还不能将这个孩子送走,甚至还必须要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
这么悲催的事情,怎么偏偏就降临到自己身上了!
他怨毒地盯着周萧,最终咬了咬牙,早已握成拳的右手在墙壁上狠狠砸了一下,转身离开。
“你呢?”周萧目送陆谨言离开,微笑侧目看了景轩一眼。
景轩刚才就想要跟陆谨言一起走了,只是心里还留着半分期盼,期盼周萧不会想到这是他的作为。
可这怎么可能。
看到周萧的眼神,景轩再不敢多留,快步走开了。
陈荔还没搞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一直静静地看完了这最后的一幕,看到周萧返身朝这边走过来,她连忙躲在了安全通道的门后面,也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反正就是躲起来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这才松了口气,从门后面走出来。
可一出来,迎面遇上的就是周萧的那张笑脸,没有任何的惊讶,没有任何的波澜,笑脸平静的就好像一汪根本不会流动的潭水一样。
“你躲什么?”他笑着问。
“就……就下意识就躲了。”陈荔尴尬解释,她确实没必要躲的,可她也确实躲了。
“又不是什么大秘密,不用躲,就是从今儿起,原本小看的人是再也不不能小看了。”周萧感慨。
“是说景轩吗?”陈荔立刻想起来最后景轩逃也似的离开的那样儿。
“嗯。”周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