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轰地炸了!
少年的动作很轻,舔舐同时,刚说的话在她脑中疯狂重复。
“幸好你什么都不懂,做不出过分的事、出过分的事、事……”
啧,倒也没什么,就是脸疼。
时间几乎停滞,风弦歌瞳中映满了她面容,心跳如擂鼓。
音音的唇边好软,好甜。
好想吃掉……
妄想冒头,他呼吸悄然加快,用舌尖碰了碰她唇珠。谢予音轻颤了下,差点贴上。
碎屑早就没了,但少年过了好久才松开。
风弦歌耳尖通红,面上却笑意清浅:“干净啦。”
两张柿子脸尴尬对视,谢予音咽了咽口水,手快把袖子扣烂了。
“嗯。”她暗里抠着衣袖,明里冷淡地转移话题,“谢谢,刚才的菜很好吃。”
“喜欢就好!我以后经常做。”
觉得还不够,风弦歌顶着张热气腾腾的俊脸,含笑道:“对了,以后音音也要帮我弄干净哦。”
在嘴角弧度暴走失控前,少年慌忙起身,把门关了。
室内温度,骤然降了一半。
谢予音:“你饭还没吃……”
没人应。她胡乱揉了揉脸颊。这是什么发展啊?
占她便宜就算了,还让自己还回去!过分。
不行,她生气了。
得惩罚他。
谢予音冷着张脸,走到楼下的房间,打开某个衣柜。
惩罚,今天不穿和他同色的衣裳了!
*
华灯初上。
谢予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滚了一下午,这才起身换衣裳,将被捏成奇形怪状的枕头弄平。
整理完鸡窝头,她打开门,脸上红晕消退。
又变回了高冷王妃。
风弦歌翻着小册子,刚记下“她喜欢我帮她擦嘴”,抬头,眼睛一亮:“音音,你穿红衣裳好漂亮!”
不同于以前的紫色或蓝色,今天,谢予音换了身枫红长裙,明艳似火,身姿翩然。
更衬得她肌肤白皙,英气勃勃。
最重要的是,和他更配了!
“嗯。”谢予音插上支簪子,“今天过节,穿点新衣裳。”
风弦歌伸手,自然而然挽上她胳膊:“我们走吧?听说灯会很有意思,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幼稚。”谢予音声音很低,“这种集市,我十岁后就不去了。”
风弦歌没听清,还是喜上眉梢:“咱们多看一会,看到灯会结束再走,好吗?”
“没问题。”
*
半时辰后,街道。
各式各样的花灯光芒璀璨,还有卖小食、泥人的。
全程,对灯会“态度冷淡”“不感兴趣”的谢予音拉着少年手不放,眼底灿若繁星。
“殿下,这个花灯怎样?”
“好看!如果是红色就更漂亮了。”
“听说那边有卖茶水的,咱们一人一杯,然后去看较艺,那两个男的长得不错。”
“音音我难受……啊,你走反了!”
“……”
灯光中,她向来清冷的眉眼愈发鲜活,溢彩流光。看见哪里有好玩的,就凑上前看两眼。
提着一堆东西的月照:“……”
今天,孤光莫名其妙来不了,她去瞧了一眼,见他脸色煞白,虚的不行。
拎东西的重任,就落到她头上。
王妃不是说陪殿下逛吗?她怎么回事,比殿下逛得还……
诡异目光投来,谢予音手一僵,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好久没来。”
其实,她好几年没逛灯会了。
倒不是待遇差,但每年这时七星阁都很忙,她当阁主日理万机,哪有空总是过节?聚个餐就可以。
今年,是最悠闲的一次。
“没关系,音音就是个小姑娘。”
冷风掠过,风弦歌从月照身旁拿过斗篷,给红衣少女裹上:“你也才十五岁嘛,比我还小两岁,喜欢漂亮东西很正常。”
谢予音幽幽道:“你管我叫姐姐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想让我叫什么都可以。”
少年手系着斗篷前的带子,眼睛却盯着她明艳的脸:“我的王妃、姐姐、妹妹、家人,全都是你,只有你!”
“以后,我每年都陪你来!”
叮,死结完成。
少年清隽面容颇为自得,还压了压她脑袋,斗篷盖住半张小脸。
谢予音:“……”
另一边。
谢闻舟一身锦袍,一堆年轻公子围着他,叽叽喳喳。
“闻舟,你怎么了,今天没精打采的?”
“今年你不给雪儿买礼物吗?她会伤心的。我给她带了莲花糕……”
谢闻舟心烦意燥,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雪儿雪儿,他一想到谢霄雪,脑海就浮现出她肿脸的样子。
脑海中完美妹妹的形象,四分五裂。
他几乎压不住燥火,一抬头,忽地愣住。八壹中文網
虽然是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看见了。谢予音!
她穿着红色斗篷,谢闻舟几乎不敢认,这是那个只敢穿青色、灰色衣裳的四妹吗?
两人的声音越飘越近。
“音音,地图给我看看吧。不过,认个路需要用地图吗?”
“我以为北就是右呢……”谢予音难得心虚,“对不起殿下,回去我补偿你,伺候你沐浴。”
没错,就是谢予音。
她自信从容,光彩夺目,五官还是从前的人,可哪里看都陌生极了。
谢闻舟从没想过,四妹会有这种表情。
他们一年和四妹见不到几次,偶尔回家,她也是胆怯阴沉,眉眼间愁云笼罩。
这,也是全家人讨厌她的原因之一。
明明都是谢家女儿,她该像谢霄雪一样落落大方,真诚善良,谢予音怎么就没个贵族样子?
身旁公子喋喋不休:“闻舟,我发现你最近对雪儿越来越不上心了,是不是着了小瘟神的道……”
“闭嘴!”
谢闻舟凶巴巴扔下句话,托着脑袋继续想。
不,谢予音曾有过这种笑容。
四年前七夕,太傅府全家出去玩,他觉得雪儿没个女同伴,正巧看见浇花的四妹,顺便拉上了她。
那晚,四妹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他摸出剩余银钱,顺便给她买了个泥人,谢予音就露出了这种笑容。
虽然,那泥人最后不小心摔坏了……
嫁给宸王后,她的温柔更和谢家人无缘。
每次见到谢予音,她都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好像谢家人把她杀了一样。
责怪家人可以理解。可,为什么会把温柔给宸王?
就因为风弦歌对她好吗?可风弦歌已经没前途了!
谢闻舟凝视着谢予音的脸,眸中瞬间更迭了好几种情绪,惊异、怀念、悲伤。
耳畔,宸王声音又响了起来:“音音,这摊位的泥人做得不错,我们看看吧。”
锦衣少年双眸睁大,泥人!
对,四妹一直很喜欢泥人的。
把当年摔坏的东西还给谢予音,她会不会对他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