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谢予音抱着个大枕头,又软又热。
好舒服……就像小时候,在母亲怀里睡觉一样。七岁后,她就被父王赶到别的房间,再也没被抱过。
今天不仅舒服,有垫脚的地方,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某人眼尾染上两道殷红,金豆豆一颗颗掉落。
一直缠着她,叫人音音,让她哄……
谢予音哄了小夫君一夜,直到清早,她睁眼,正对上少年带着眼圈的瑞凤眼。
她眨着眼睛,迷迷糊糊一句:“殿下,你还要亲亲么?”
风弦歌:“?”
这是他可以听的?他喉结动了动:“要。”
“唔。”少女异常痛快,唇瓣对着他脖颈,印了个章。风弦歌微微战栗,轻按住小姑娘的脑袋,抱着不松手。
现在他该怎样,亲回去?照长姐说的那样躺下?
唔,还是躺下好了,保持昨天的姿势。
风弦歌苦恼地皱皱眉,将少女轻轻放在自己上面,她一直在上。
按着她脑袋,让她唇瓣多留一会。
五秒后,谢予音被闷醒了。
兰草香味传来,伴随着热气,传到她的四肢百骸。
谢予音愣了片刻,见少年耳根通红,双臂环绕着她,墨发披散了一榻。
“音音,好了吗?”
等等,这次的触感好真实,不会是真的吧?
谢予音呆滞两秒:“殿下,你捏我一下。”
风弦歌弹了弹她脑袋,趁她捂头,少年又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挠她腋窝。
“别,痒!”谢予音猛地弹起来,“我没在做梦啊?”
风弦歌抱着衣裳:“我不知道,但我像做梦一样。”
“音音,你以后也多亲亲我吧,亲我脸就不会有孩子了。”
谢予音眼角抽了抽。
她主动抱他了,还亲他了?
那她的高冷形象呢,还有得救吗?
“不是,是梦里你掉眼泪,要我帮你……”她觉得逞强已经拯救不了自己了,“算了,吓到你了,没做什么吧?”
“没做什么。”风弦歌抿着唇,“就是,音音的感觉,挺强烈的……”
他把手塞到她怀里:“下次,我能不洗冷水澡吗?”
谢予音:“……”
两天过去,驸马完全脱离危险,谢予音算算日子,也到了去见手下,不,南堂主的日子了。
她揣好毒药、方子,袖中揣好两包糕点,防止观摩尸首时饿肚子。
准备好后,她打包好风弦歌,带着他出发了。
看看南知意有没有治他脑子的方法。
*
马车奔向城西阁楼。路过车水马龙的街道。
谢闻迟样貌斯文,身量纤纤,他被谢霄雪紧紧搀扶着,时不时轻咳两声。
马车驶过,谢闻迟轻咳两声:“雪儿,那是宸王的马车么?”
“好像是南堂主阁楼的方向……”
他若有所思:“四妹应该也陪着他,他们去南堂主那做什么?”
一旁的粉衣少女身体颤抖,红了眼眶。
谢霄雪咬住下唇,委屈道:“可能,是四姐姐要进阁了吧,那是好事啊……”
她嘤嘤啜泣:“不像我,什么本事都没有,还害得她被太傅府赶走。”
“二哥,你去请姐姐回来吧,我去乡下就好,你们就当没有我过这庶妹吧,呜……”
谢闻迟顾不得多想,用指尖抹去她的泪:“说什么傻话。”
他满脸温和:“雪儿,你是温柔善良的好孩子,大家只是被蒙蔽了。”
男子摸着谢霄雪的头发:“雪儿,她也未必是要进去,可能是宸王病情加重,她去求南堂主治病,就像你当年救我一样啊。”
谢霄雪泪眼涟涟:“真的?”
“嗯。”谢闻迟温润一笑,“雪儿都没能进阁,她更不会被选上的。”
“二哥,你真好……”谢霄雪抬头,可怜极了,“你不会像三哥一样吗?”
最近,三哥不陪她玩,也不给她买礼物了。
看着以前给她买的小玩意,还会莫名其妙苦笑出声,眼尾发红,说什么我真傻。
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全家人都该宠着她啊。
“放心吧。”谢闻迟抱住她。
谢霄雪靠在他怀里,眼底亮了几分。谢闻迟也眸光深邃。
“雪儿,谢予音出走是她不乖,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愧疚。”
“南堂主性格清高,不会救宸王殿下的。等她被拒绝,二哥就和她谈谈。”
还得他去谈。他在太傅府脾气最好,谢予音会同意的。
*
两时辰后,二人的马车停到楼前。
台阶上,并排坐着两个小门童。看见宸王妃,青色衣裳的小门童刷地蹦下来:“娘娘、殿下,您来啦!南堂主都快等成蘑菇了。”
“叫姐姐。”谢予音翻身下马,开门见山道,“说吧,他想好怎么考我,让我当堂主了么?”
“……”
真是开门见山。
小青门童苦着脸:“那个,您真不用这么自信。”
他煞有介事地举起小手指,晃了晃:“南堂主这次设的考验可难啦,您一定过不去。”
以前有心比天高的人想求师,大都败兴而归。
他记得有个叫安然的,屡战屡败,考不过干脆在门口梨花带雨,活像要给人哭丧。
当时,南堂主面无表情地看她,吐出句:“上辈子,你是条鱼么?”
然后,就把人拧成一团扔出门去。
想起好笑的事,小青门童忍不住乐了。这姐姐虽然自大,但比她顺眼得多。
“放心。”谢予音扬起眉梢,“我当堂主后,你就不用当门童了。”
小孩子小脸呆滞:“您,您真有信心。”
“娘……姐姐,进去吧!”
二人咽了口唾沫,齐齐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