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药不会立刻生效,过了一刻钟,傅炎才轻声说:“一定会成功吗?本官会不会被当成卖国贼?”
……黑衣人没说话,像是翻了个白眼。
“您干了什么事,心里还没点数吗?”
“当了一次也是当,当两次也是当。”
他这些年隐瞒的军情,泄露的情报,还少吗?
“……”傅炎一时语塞,过了很久才道,“我考虑考虑。”
那人笑了笑,全程都压着声音:“您是将军,知道该怎样放外族人进京城。”
“到时,再杀了皇……”
“您放心。北华连御王都能吓退,七星阁阁主都能杀死,收拾风清时那个废物,轻而易举。”
谢予音冷笑了下,她父王会被吓退?想得真够浪漫呢。
傅炎没说话,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黑衣人嘀嘀咕咕,耳语了半天才起身。
一起来,身体瞬间发软。他大惊:“不好,有人下药!”
傅炎本来就心虚,这一吓,更是面如土色,砰地打开门:“来人,来人!”
……没人说话。
冷风,穿堂而过。傅炎整个人都呆住了,凉意瞬间蹿上脊背。
院子里,全是尸体。
血流成河。
如同地狱。
来的人武功得多高,无声无息杀了所有人,他们还没发现?
遍地尸体入眼,黑衣人后槽牙一咬,还没来得及服毒自尽,一枚银针飞来,死死封住他穴道!
黑衣人脸色一青,烂泥似的倒下。
顷刻之间,变故陡生。
傅炎六神无主,刷得拔出佩剑,刚回头,脖颈又是一冷。
闪着寒光的刀片,悄悄架到他脖子上。
傅炎嘴唇颤了颤。
“谁……”
身边站着一男一女,加起来都没有他大。女的墨瞳冰冷,涔凉幽暗,男子则站在他身后,玩着刀片,看着他满脸天真。
身后,风弦歌歪歪脑袋:“你不是说来人吗?我来了呀。”
清冷的少年音响起,傅炎身子一抖,刷地面无血色!
是宸王……
还是打听上门了……
惊恐间,又响起阵脚步声,孤影单膝跪地:“主子,所有机关都拆了,暗卫全部被擒,您还有什么吩咐?”
谢予音冷冷道:“搜!找找别的线索。”
“是!”
孤影走了,风弦歌玩着刀片,睁着双干净的瞳眸,看着他。
看上去只是来玩的,毫无防备。
傅炎拼命冷静,对准宸王受过伤的额头,刚要用刀劈,没抬手,手臂咔嚓一声!
断了!
风弦歌垂眸,有点失望:“音音说得真对,你一打人,就会打我的头。你也知道我这受过伤吗。”
说罢,左手钳着傅炎手臂,玩玩具似的,一点点掰弯。
掰成各种诡异的姿势。
傅炎冷汗涔涔,喉间溢出一丝口申口今。
宸王他,不是废了吗……
“别动啊。”风弦歌贴近他,贴心提醒,“我武功没恢复,偏一点点你就死了哦。”
说话间,刀尖往前探了探,脖颈开出抹暗红的花。
谢予音环视四周,眼神锁在黑衣人身上。
她蹲下,刚要亲手喂噬魂散,就听风弦歌道:“音音,那个人脏,你不要动他!让孤影去喂药。”
孤影撇了撇嘴:“属下也嫌……”
“快去!”风弦歌哼了一声,“你都让人吃呕吐物、灌金水了,还嫌弃他?不许装。”
“除了杀人、打人和治病,我不想让她的手碰脏东西。”
“……是。”孤影脸色比锅盖都黑,不情不愿喂催眠药去了。
变故来得太快,黑夜中,傅炎的身子软成滩烂泥,生不如死。
“傅将军。”谢予音声音发冷,“我们不想打架,只想问你几句话,很和善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