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音心脏一抽。
“小弦歌……风弦歌!”
没反应。人紧紧抓着她衣裳,一言不发。
不会真的落病根了吧?
谢予音是真的着急了,她摇了半天,怀里才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咳……”
风弦歌被晃醒了,发冠也有些散乱。他揉揉眼睛,小声道:“怎么了?”
还在装傻。
谢予音问:“刚才吐血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差?”
顺便伸出指尖,把他嘴边的血给抹掉了。
就算装病,血也不是吐着玩的!
“音音,你别担心。”
风弦歌任由她擦拭,弱弱道:“是暗霄门的一种邪术。”
“内力逆行,就能调整脉象装成病重。刚才我装过头……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谢予音太阳穴突突跳:“你学这种邪术干什么?”
“不假戏真做,他们不肯信啊……”他学了半个多月,就是在等这一天!
风弦歌有点无辜:“刚才有好多人怀疑我,还要请太医……”
“少顶嘴。”
谢予音冷着脸伸手,把了好几次脉,这才确定没有问题。
对了,她也能伪造脉象来着。
把脉三次,这才消气了。
“下次不许用这种东西,再用我就生气了!”不知道她多担心吗?
“嗯嗯,我会听话的。”风弦歌乖乖点头,抬头去看她泛红的双眸,“对了音音,你刚才是吓哭了吗?”
虽然眼泪没掉下来,但,也是第一次为了他哭啊!
那双杏眼都红了,他有点高兴,但也心疼……
“我才没哭,我是为了配合你。”谢予音余怒未消,凉凉补充一句,“我医术很好的,没傻到这都看不出……你们笑什么?”
南萧二人正在憋笑,被阁主一叫,倏地回头。
南知意展开折扇,学起阁主几个月前的庄严台词:“宸王就一个小孩子,我当然要对他耐心点,才不会喜欢他。”
谢予音冷着脸,这时候他怎么话多了?
萧安韫紧随其后,拿腔作调道:“今后,七星阁和宸王府就算亲家了。你们护着点他,别让风弦歌受欺负。”
御王妃喝着酒:“本姑娘才不会嫁人,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谢予音脸都黑了,掠过母亲,盯着两个堂主。
“你们想死是么?”
南萧二人不吱声了。
南知意拿折扇挡脸,掩耳盗铃,萧安韫悄悄挪到御王妃身后。
三下两下,站在谢予音身边的,只有风弦歌了。
谢予音冷哼一声,强行转移话题:“母亲,这几个月您忙什么去了?父亲有传信来吗?”
先前她对皇帝说的话是乱编的,自从檀溪镇一事过后,连她也没见过母亲。也不知人干什么去了。
“这个啊。”御王妃品着酒,“我慢慢说。”
确定无人偷窥后,她简单讲了讲事情经过。自从凰女的事过后,御王妃就一直在暗处,盯着荣京人的一举一动。几个月前,他们发现京城里混进北华人,还往边境下毒,于是暗中布防……
“等等。”谢予音插口,“母亲,这种大事怎么没和我说?”还是她和小弦歌发现的。
“告诉你,让你全方位碾压他们?”御王妃啧了一声,“那我就没必要出场了。”
萧安韫弱弱插口:“阁主您不知道,其实王妃开宴前就到了,但一直躲在暗处,说难得一次出面,一定要找个完美的机会,太早出现不够惊艳……”
南知意一唱一和:“嗯,直到惊鸿让宸王殿下忍耐,她才拉着属下跑远,再使用轻功,飘进大殿……”
长公主被刺时,也是他暗中扔了个棋子,才保住他们周全。
风弦歌差点吐出一口茶。
“本来就是!”御王妃被揭穿,不悦地侧过头,“本妃觉得表现还成,刚才他们都看傻了,不是吗?”
说话间,她无意扬了下红衣裳。
谢予音一看,果然是新的,又轻盈又飘逸,泛着昂贵的色彩。
“……母亲,这话千万别让父亲听见。”
“他会把那些人眼睛剜了的。”
“对哦。”御王妃恍然回神,继续说正事。
七星阁不能调太多兵,她就连夜修书两封,一封写给皇帝,一封写给自家夫君。
御王没回信,但很快传来消息——北华三座城池没了,皇帝暂时求和。
“但是吧。”御王妃表情冷了几分,“蓝晏华有一点没说错,现在你父亲的处境很不好。四国的人都盯着他。”
“前一阵子没什么事,但凰女的事一出,风声就不太对了。咱们得快点回去。”
风弦歌好奇道:“娘,这和凰女有什么关系?”
御王妃瞥他一眼:“他不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问题!”
“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做什么他都会陪着我,不可能连续两次不陪我。不然,就是出事了!”御王妃的理由简单粗暴,又转头问,“小殿下,有哪不对吗?”
风弦歌一噎,被塞了一嘴粮:“……没事了,继续说吧。”
他记得御王寡言少语,是冷面煞神来着。
算了,自己还是战神呢。
“然后,就是圣旨上的那些咯。”御王妃摊了摊手,“反正,两个门派会一起想办法,解除反噬,我还要把予音没死的消息公之于众……予音,这几天你少折腾他。看看人家都吐血了。”
总得让他有精力安排皇位吧?
“好,我一定不折磨他。”谢予音发完誓,又问,“但是娘,你还信我的话吗?”
“……”
虽然“六个堂主陆续来南陵”的设想没实现,只来了四个,但她都要回去了,来不来的也无所谓。
一行人回到府邸。
御王妃强烈要求住在宸王府,人一来,月照眼睛都快亮成太阳了,要了好多签名,朝孤光孤影炫耀去。
……
当晚,龙翔宫。
皇帝——不,风清时做了个噩梦。
梦中,他沦为了北华战俘。不仅天天要游街示众,还被蓝晏华治好了不举,扔进窑子。
无数男人目光饥渴,赤、裸裸地盯着他。
然后,扒了他的衣裳,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