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姬只诧异了一瞬。
旋即，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由里到外，她都被谢予音剖析得干干净净。
过了一会。
容姬惨笑出声。
女子起初低低地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
“果然是七星阁阁主。最擅长玩弄权谋，蛊惑人心。”
她微微仰起头。
竟然多了几分“英雄”末路的气势。
“是啊，你没猜错。我要报复的人太多了。”
“在我落魄时，北华的狗皇帝送我下地狱，皇室中人让我骨肉分离，谢隽寒落井下石，东昭百姓冷嘲热讽，臣子说我是祸国妖后……”
“一个都逃不掉，我要他们全部去死！”
容姬声音凌厉，目眦尽裂。
稍一挣扎，锁链被弄得哗啦啦直响。
痛觉炸开，她没法移动。
只能烂泥般瘫倒在地上。
她自言自语。
“本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北华的贱民都死了，东昭将士也死了好多。谢隽寒没了女儿，一切都蒸蒸日上。可……”
她的脸色有些狰狞。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还能被救回来？你该被称作灾星，被大家避而远之，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当阁主？连我好不容易收买的蓝清颜，都被你蒙骗得团团转！”
命运不公，命运不公啊！
谢予音冷冷道：“正是因为她清醒，所以才没听你的话。就算她留在北华，也逃不过被你当垫脚石的命！”
“我不会！”
不知怎么的，提到蓝清颜时，容姬的声音歇斯底里：“或许我会背叛别人，但我从没亏待她。她做了那么多事，我只是不想重罚而已，不然她早死了几百次了！”
说话间，女子的皮肤迅速干瘪。
不到四十的年纪，却像是六十多岁的垂危妇人。
看着极其骇人。
与此同时。
她的声音也渐渐嘶哑，显出老态。
谢予音笑意不达眼底：“可惜了，你在这自我感动，可人家和你根本不熟，还对你恨之入骨。”
“你……”
容姬闻言，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她什么都不懂。要是她知道我和谢隽寒的恩怨，绝对不会站在你那边的！”
谢予音嗤笑一声。
人都快死了，还哪来的自信？
一个是认识三年的朋友，还有一个是嗜杀成性，不知底细的刽子手。
这家伙哪来的脸，觉得蓝清颜还会选她。
容姬很讨厌谢予音这副表情。
她拼命挣脱，气急攻心时，又呛出一口血。
“咳……”
她眼神有些涣散，话锋一转。
“算了，你不是想知道真相么？”
反正他们都活不久了，告诉谢予音能怎样？反正谢予音也会推测出来的。
容姬低头，瞥了眼脚下的蛊虫。
蛊虫没精打采，数量也越来越少。
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全部死光。
呵。
容姬冷笑了声，哑声道：“既然你特意留给我半个时辰。又回答了我的问题，那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咱们算扯平了。”
“我也不吝于让你知道，当年你们是有多道貌岸然，毁掉了我多少重要的东西！”
谢予音没有答话。
她也有些好奇。
虽然能隐约猜到她的动机，但，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容姬有冲天的怨气？
还有，容姬当年为什么能从东昭逃出来？
她抿起嘴唇，静静听着对方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