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砚的魂魄泯灭在了这世界,由泊简为介质,将他身上气运回收的小光团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泊简眸子看着手心空荡荡的位置,眸子深处透着茫然。
与小公主一般的感情,她似乎,有那么一丝的触碰到了?
有人从背后拥住了她。
林兆晞的头搁在她的肩上,他微微侧目,语气晦涩的道:“祖宗,是对他生出不一样的感情了吗?”
他一步一步蹒跚的爬向她,夜以继日的从陶斯砚那里寻找她,他被陶斯砚重伤丢进深渊之中,只剩一口气的他看着深渊的魔物啃食着他的身体,先是脚,然后是手臂,最后是身体,他在濒死之际,脑海中全是小祖宗的画面。
她怎么能?
怎么能与陶斯砚成婚?!
九死一生的林兆晞从血海中活了下来,他从未有时间去想过若是他从陶斯砚的手中救回了小祖宗。
小祖宗却先对陶斯砚生出了感情他该如何。
少女在画面中顺从的模样像根针扎在他的心口。
林兆晞的指尖轻轻的点在泊简的下颚,随后他抱起了泊简,直起了身。
与陶斯砚就算死亡时也算干净的模样不同,林兆晞的身上全是翻起的血肉,以及流淌的鲜血。
他的衣服被血液浸湿,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与款式,少年微微的垂目看向泊简,泊简这才看到,林兆晞的巩膜是红的,那是重伤而导致结膜出血而产生的颜色。
他的唇瓣干裂,覆盖着暗红的血块,一道从眉眼划到下颚的已经结痂的伤痕再次裂开,鲜血覆盖了他半张脸。
注意到少女的视线,林兆晞漫不经心的咧开了唇,声音缓慢的道:“小奴隶的脸吓到了祖宗吗?”
“看到我这般的模样,祖宗还有心思想着陶斯砚,那可真是,让小奴隶十分的伤心呐。”
林兆晞随手召出了飞行器,抬步坐了上去,看着怀中不知何时睡过去的泊简,他的眸子顿了顿,习惯了伺候小祖宗的他放缓了动作。
看着怀中乖巧安静的小祖宗,林兆晞绷紧了大半个月的神经总算松懈了下来,他抱紧怀中泊简的身体,呼吸着少女身上久违的气息。
他的眉眼微微的垂落,无声的呢喃。
别离开他。
小祖宗。
回忆起这将近半个月没有祖宗的时日,他近乎疯魔的似乎失去疼痛,不在意生死的去寻找变强的办法,他浑浑噩噩,不知时日,魂魄犹如脱离了身体,只知道操控着身体去完成无休止的任务,去寻找小祖宗。
他不在意祖宗对陶斯砚是否真的生出那么一点感情,毕竟人死了,也就没资格在小祖宗面前晃荡了。
林兆晞在想到魂飞魄散的陶斯砚时,眸子透着一股薄凉。
精灵公主,陶斯砚,无论是谁,总归只剩下他陪在了小祖宗的身边。
林兆晞挑开了被微风垂在少女脸上的青丝,失而复得情绪让他近乎贪婪的看着泊简的面孔。
他不会让小祖宗有抛弃他的机会的,他与陶斯砚他们不同,他吸取了他们的教训,只会将心思藏的更深,徐徐图谋。
泊简这次沉睡的时间格外的久。
林兆晞从一开始的疑惑转变为恐慌害怕。
他的伤口还未恢复,匆匆的上完药后,每日都守在泊简的床边。
可他翻遍了系统的工具,也没有一个能查出泊简为何会这般的状况。
与上次一般的结果。
疲惫过度。
狗屁的疲惫过度!
将自己清理干净的林兆晞顶着炸毛的头发,还未恢复的眸子红彤彤的,像是萃了血。
为了方便照顾泊简,林兆晞还将自己的床铺全都搬到了泊简的旁边。
他白天完成了支线任务后,最大的乐趣就是从自己完成任务的地方带一些小东西,在回去之后放在泊简的床边的柜子上。
魔界之地荒芜,不像精灵族那般有着漂亮的风景和植株,这处白天都是灰蒙蒙的,尤其到了晚上,没有任何声音的魔界看不见一点光,漆黑安静的让人发怵。
小祖宗这般娇气的人肯定受不了这个地方。
所以呐,他在小祖宗的窗外开垦了一片土地,种植上了从系统中兑换的特殊的种子,等小祖宗醒来,一抬头便能看到这不输于精灵族的漂亮的花朵和植被。
他还在屋子前围了一个栅栏,开垦了一块可以种蔬菜麦子的地方,等日后就可以随时给祖宗做菜煮饭了。
林兆晞如此的想着,看着喂了自己从系统里兑换的药后依旧没有反应的泊简,他的喉咙间不由发出压抑的哭泣声。
他捏住了泊简的手,触碰着自己的脸庞,道:“祖宗怎么睡这么久啊,是因为被我的伤吓到了吗?”
“可是我都把自己脸上的伤处理好了,都恢复的只有一道浅色的痕迹,祖宗怎么还不醒来。”
林兆晞的自言自语的看着泊简的睡颜,他复盘着祖宗这般的原因,与情景,突然想起来祖宗前几次昏睡的情况都有着的共同点。
心中蓦然升起了让他害怕的猜测。
林兆晞打开了自己的界面与泊简的界面。
泊简的还是与之前的一样,而自己是界面在主仆契约的后面,自己从未自己关注,也没想明白,只以为是他在异世中多出来的金手指,可以复活的生命值,那格外细小的数字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消耗中,如今变成了1/9。
这究竟是他的生命值,还是他小祖宗共享给他的生命?
林兆晞身体发冷,他眸子惶然的看着床上的小祖宗。
他是不在意死亡的,但不代表着他不在意小祖宗的死亡!
他只以为这是他在异世中的剩下的最后生命值,但若是这是小祖宗最后的生命值呢?
林兆晞抖着手,握住了少女有些微凉的手指,他的睫羽颤动的厉害。
所以,小祖宗,一直在保护着他啊——
可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林兆晞的捂住了胃部,阵阵难受的抽搐让他控制不住的绞痛。
他不以为意,漠然的游走在生死线,将这些生命值视为自己的底气。
该昏迷在床上的,应该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