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她。”卓文远抬手拍了拍桑祈的头哄道。
“习惯了。”桑祈自然地耸耸肩。
她生在父亲的军营里,长在父亲征战的草原上,自在随性惯了,回到洛京,自然跟都城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合不太来。所以像宋佳音这种的对头颇多,朋友却很少,亲近的只有卓文远一个。还是因为几年前,卓文远曾经随父出征,跟她一起在边关厮混过一段时间。
没有朋友事小,可丢人现眼真的事大啊……她扶了扶额,暗暗咒骂晏云之两句,在分岔路口与卓文远告别,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家。
夕阳已落尽最后一丝余晖,大司马府上渐次点起了灯。
桑祈走进大门时,有家丁候着,道桑大人在等她用膳,可她已经吃得酒足饭饱,让人通报一声不去就先行回了房间。
一进门,便见丫鬟莲翩一脸八卦的表情,于是不用想,怕是今天又有来上门提亲的了。
她坐下来,喝着温水消食,闲聊问了一嘴:“是哪家?”
莲翩赶忙凑过来,兴奋道:“闫家。”后面的流程自不必多说,想来又是按照她的意思,让父亲给推回去了。
桑祈不太清楚闫家在朝中的地位,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莲翩却已经在进军洛京后的半年里,迅速将各大世家状况摸了个门儿清。向她阐释了一番闫家可不一般,是根深叶大的豪门大户,感觉大人有点动心,赶人家走的时候挺是依依不舍。
言罢还哀叹了一声,“可怜的大人,还说你不想联姻,坚持要挑个自己中意的,如今正在国子监亲自考察,若知道你是诓他,一定很伤心。”
“我几时诓他了……”
“我还不知道你?人生理想是当个女将军,不做靠联姻巩固家族势力的小女人。你敢说去国子监不是单纯为了堵晏公子送荷包?”莲翩学着她的语气道。
桑祈脸不红心不跳,只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是啊,我是说要当个女将军,不是女尼姑呀……”言罢一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不愿意接受联姻,也不等于就准备一辈子不成亲了,该挑我还是会挑的,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一根筋呢。”
莲翩杏眼一瞪,刚想再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说有人来送东西给桑祈。便停止互相拆台,出去接了。过会儿回来,手上多了一打散发着新鲜油墨香气的书册。
“卓府派人送来的。”她说着,宝贝似的将书一本本放好,一点没客气地把桑祈带回来的那堆泡烂了的破纸扔了,又感慨,“卓公子真是贴心。”
桑祈看她表情,便知要说项,无奈地扶了额。
“小姐你啊……若真有心嫁人,还挑什么挑,卓公子这一片真心,简直天地可鉴,你真是……不懂得珍惜。”她小心翼翼地抚着书脊,好像自己手下就是卓文远那脆弱的小心灵似的,一脸悲天悯人状,再看桑祈,微嘟的唇上道不尽埋怨。
桑祈头大如牛,在她没继续说下去之前,丢下一句“我去练武了。”撒腿就跑。
“吃那么饱还撑着呢练什么练!”莲翩在后面跺着脚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