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生这样气了一路。
因为不得劲儿,还时不时地隔着裤子,摸摸自己的大腿……摸着摸着,就摸到了内侧。
“……”林六生一想就受不了了。
如果让楚广阔知道了俩男人该怎么做的话,林六生不觉得自己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这次考完回去,最起码……
分一下床。
林六生将自己的身体放松,躺在了牛车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被黑夜侵蚀的暮色。
他缓缓闭上了眼,假装自己还在现代。
然后,他就这样睡着了。
有人在哭。
依稀间,林六生听出来了那是谁的声音。
那是他姐,林六颜。
林六生想睁开眼看看他姐,但就是睁不开,还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到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还挺难过的。
虽然林六颜打小就将他当成一个黑奴使唤,揍他揍的那叫一个狠。
但林六生其实是知道的,林六颜对于打他这件事儿,还是挺愧疚的,在他上大学的时候,都知道主动给他交学费了。
连林六颜自己都承认了,她就是一个扶弟魔。
工作挣了钱,就想着支持林六生买房,给林六生攒彩礼,给他娶老婆儿。
当然,这是他妈说的。
林六颜可不会承认。
林六生心里一酸。
自己这一死,以前受的打不白受了吗?
一个颠簸,林六生猛然惊醒。
他看着黑黢黢的天空,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他睁着一双眼,试探地叫了一声。
“妈?”
一只粗糙的大手碰触在了他的脸上,“做噩梦了?”
林六生仰着头,顺着那只手臂看过去,看到的是黑夜之下,楚广阔的一张轮廓模糊的脸。
他是……
林六生以为这是梦,但脑子一清醒他才知道,这才是现实。
带着怨念的一双眼睛看过去,林六生的鼻尖都酸了。
楚广阔觉得它安静的不太正常,但他只能看到黑夜之下,林六生的一双模糊的瞳孔,里头是被黑夜掩盖的掺杂不清。
他看不清,却莫名的感到不安。
粗糙的大手摩挲着林六生的脸颊,楚广阔这样一个粗糙的汉子,被那细腻到他根本就察觉不到一点东西的情绪折磨的不轻。
“你说个话,”楚广阔自然是不清楚,直来直去地说,“你这样瞅的我难受。”
“……你难受啥?”林六生用自己的手将他的手给扒开,“我又没有怎么着你。”
“那,那那那,”楚广阔说不清楚,“那你刚才一直瞅着我,还不不说话干啥嘞?”
“我不能瞅你了?”林六生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一条腿曲了起来,让自己躺着更舒服一点儿,讲话说的舒缓平静。
“那你跟以前不一样!”楚广阔就是觉得刚才有什么问题。
“……”林六生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看着天上的星子问他,“黑乎乎的你能瞅见啥,又是不一样,又是我瞅你嘞,你咋知道我瞅你了。”
“你就瞅我了!”
“……你想多了!”
“嘿!”楚广阔十分的自信,上手就倒着抬他的下巴。
林六生下巴一扭,给躲开了。
楚广阔就这样坐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倒看着躺在牛车上的林六生,一向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他就这样垂着眼看了他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就在林六生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又要睡着的时候,上头才传来了楚广阔的一声叹气。
紧接着,一双粗糙的大手就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下,用了不小的力道,那是一种收敛着的狠劲儿,其无奈的感觉。
“你要有啥事儿就跟我说!”楚广阔都着他的脑袋的手放轻还了,“知道不?”
林六生就这样躺在牛车上,抬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楚广阔,眼睛眨了一下。
“楚哥。”
“嗯?”
“我不想跟你睡觉。”
“……”
“你刚才跟我说嘞话还管用不?”
“……”
“哥,你咋不说话了?”
“……”
“哥,你对我真好,”林六生说的一脸真诚,楚广阔就算看不清也能感受得到,“以后我不管混到什么地步,我都不会忘了的,你永远都是我哥。”
“……”
“哥!”林六生一把抓住了楚广阔还搭在他头顶上的那只手,叫的十分的动情。
楚广阔的手腕挣了一下。
林六生死死的握着他的手。
因为两个人都在用力,握在一起的手就这样一直抖着,在平静中“掰着手腕”。
楚广阔硬是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去。
“你叫谁哥嘞!老子跟你可没有恁(那么)熟!”
林六生热情直接就消了下去,一张脸就这样板着,臭的不行。
楚广阔就这样侧着身子坐在那里,眼神儿偷飘过去看着他,嘴唇一直蠕动着,因为嘴笨,在这个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牛车咿咿呀呀地往前头走着。
林六生的一张脸越来越臭,不平躺着了,磨着自己的牙猛的一个侧身,尽量背对着楚广阔,还自己跟他的距离。
楚广阔见他这样刻意疏远自己,磨的后槽牙都要碎了,额头上的青筋更是一下又一下的抽搐着。
不就是夜儿个(昨天)搞了一回麽!
再说了,夜儿个明明就是他在一直伺候人吧。
就是后来没忍住,确实没有轻重了一点儿。
这下子,两人彻底都不说话了。
当天到了县城里头是在后晌午了,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楚广阔就这样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曲腿坐在牛车上,沿街百姓一个个的都给他开路。
在牛车过去之后,还有人敢踮着脚,够着头,往牛车上瞅,三两个人聚到一块儿说着闲话。
“你知道这恶霸为啥又来县里头了不?”
“为啥?”
“因为要过来考童生!”
“啥?”这人震惊的直接就破了音,将自己都给吓到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你,刚才说啥?”
跟他说话的这人手还在往下压着,试图把他的声音压下去,“又不是他考,听说是他的契弟要考!”
“他嘞契弟,那个病秧子?”
“对!”
一个恶霸,带着自己的契弟……来考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