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生正了脸色,说:“这是老师画的东西,我来的时候他特地嘱托我,务必让朝廷铸造出一批这些东西来,送过去!”
“……”温大学士接把自己的眼睛斜了过来,“谁?”
……
皇上看着那些话都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线都画不直,一点绘画功底都没有,说是小儿涂鸦都抬举了。
皇帝看着站在一侧的温大学士。
这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啊,也不好意思说他……
“温大人,这是什么,朕……怎么看不明白啊……”
温大学士绷着自己的嘴,头皮都是硬的,却装的讳莫如深的样子,“皇上,可信微臣?”
“……”皇帝心想,这能不信吗,“老师说的是哪里的话,跟朕难道还有能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烦请皇上差人将这些东西送到工匠的手里头,到时候有何用处,皇上自有分晓。”温大学士说的神神秘秘的。
“……”呵呵
皇帝自然给他这个面子。
林六生在温府等着消息。
送过去的那些东西,不过是他儿时的时候,他爸给他买的一些枪械,弓弩之类的小玩具的简单结构而已。
他毕竟没有学过这方面的东西,自然画的不成样子。
但是用不上弹药,只要隐约有那么一个形状,有那么一个意思,朝廷的工匠自然会造出让他满意的东西来。
其实这也算是投机取巧了。
只是提供一个方向而已,但最后所有的成果中,他会占到大半。
而且这种事儿由温大学士出面最好。
一方面,是锁死了他跟温大学士的关系,另一方面……
枪打出头鸟。
实力够硬,才不会被人说成是投机取巧,而唯一的捷径就是——科举。
“降才院”这时候已经接近魔怔了。
科举只剩下大半年,唯一攀龙附凤的机会又被林六生给堵死了,他们自然对科举重视了起来。
说是废寝忘食,头悬梁,锥刺股都不为过。
而就算是德行有失,能到这里的人,也都是中举的热门人物。
例如,白文臣。
白文臣抓着自己的头发,逮到了一个虱子,直接扔到自己的嘴里。
咬的咯嘣响。
他的衣衫半个月都没有换过一次,更不要说沐浴了。
他是冲着前三甲去的。
不说肖想状元,怎么着也是一个探花吧!
他要是得了探花,娶一个公主都是可能的,到时候还不得直接高出那个林六生一头!
哼……
林六生这些天待在这里,被带的也是魔怔了。
这可比他当年的高考夸张啊!
整天听着隔壁白文臣的读书声,林六生都佩服他。
心想,他这要是考不中,那可真是天理不容啊!
林六生被他给带起来了,白文臣读书,他也跟着读书,俩人你来我往的,你一句他一句,两相呼应。
终于,这晚,白文臣忍不住了,隔着墙喊他。
“呦!你这不都当官儿了吗!还这么用功啊!”
林六生将读书声读的更大了。
白文臣也跟着“喊”书,像是跟林六生在骂架似的。
温大学士从皇宫急匆匆的赶回来,激动的手都是在发抖的,刚走到“降才院”附近,就听着这像是鸡鸣的“喊”书声……
今年这是什么情况?
温大学士面色欣慰。
林六生这些天读书读的太晚了,上朝堂的时候都忍不住打瞌睡。
他站的靠后,本来是以为皇帝看不到他的。
他哪知道,皇帝往那一站,底下谁在做什么,那是看的一清二楚。
本来,皇帝对他早就破有意见了。
平时一点儿正事儿都不干,背地里却穿梭在群臣中间,上蹿下跳的,一上朝堂就开始打瞌睡。
自打入朝以来,他一个皇帝说的话,这人怕是一句话都没有完整的听进去过。
可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那些形如小儿涂鸦的东西送到工匠那儿,谁知那些工匠竟然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那些东西,若是真能用到战场上的话……
这人……
有大功。
只是皇帝至今都有一些怀疑。
那些东西,难道真的是这个人想出来的吗?
还是说温大学士为了抬举他这个“孙婿”,故意给他安功呢?
皇帝终究是选择默不作声,就这样看着林六生。
朝臣察觉到不对劲儿了,一个个地,偷偷的顺着皇帝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
林六生揣着袖子站在那里,脑袋一栽一栽的。
他生的白,眉目清晰,如今这样,却有了几分的憨态。
活脱脱的一个漂亮废物。
温大学士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就这一身皮囊?
皇帝最终收回了视线,就这么看向了温大学士。
温大学士:“……”
皇帝:“林大人要是真这么困的话,不若就让他先退朝吧,这些时日也不用过来了。”
朝臣都在等着看笑话。
温大学士:“……他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准备科考。”
“是吗?”皇帝笑着,不达眼底。
站着睡着(靠着最后面的盘龙柱子)的林六生还没有一点儿的察觉。
温大学士硬着头皮,为他辩解不出来一句话。
皇帝心想,就这废物,除了会察言观色一点,脑子里还真是没一点东西了。
温大学士身侧的一男子笑着解围:“父皇……”
林六生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刚要下朝的时候才清醒,一听要下朝,第一个就走了出去。
他走得慢,走的晃晃悠悠的,跟逛街似得,第一个出去,却被落在了最后头。
回去还得用功,也就这会儿有闲暇了。
“林大人!”刚刚在朝堂上解围的那个男子笑着走了过去。
林六生摆出一个疏离的笑脸儿,“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太子,何明愿,笑若春水,“林大人认得我?”
“太子,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林六生疲于应付,笑的最不真诚。
谁让这个太子手里一点儿实权都没有呢,还不如朝廷上的一个七品小官儿来的有用。
在他身上花心思,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林大人,”何明愿不可能感受不到他的应付,心里自然是不大痛快的,但又觉得有意思,“我跟柔荑也算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只是后来因着男女有别,这才生疏了一些,听闻她身子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