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做着心理斗争的游青砚偷吃了一颗,又偷吃了一颗,又偷吃了一颗……又没有忍住,又偷出来一颗。
此时的游青砚看着只剩下两颗的糖葫芦串儿,一脸纠结地将这两个糖葫芦上下挪动着,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两颗糖葫芦看着像是一整串儿。
楚广阔扯着林六生找过来的时候,游青砚吓得下意识的就往床底下钻,手里的糖葫芦都砸到地上,那一层薄薄的糖衣都砸碎了。
楚广阔直接开门进来。
“狗崽子!”楚广阔吼着叫人。
游青砚瑟瑟缩缩的,不敢答应。
被楚广阔拉着过去,一眼就看到地上破碎的糖衣的林六生心下了然,眼睛就这样锁在了床上。
楚广阔心急的不行,胡乱猜测:“那狗崽子该不会把老子的糖葫芦给吃了吧!”
林六生拉着楚广阔,让他坐在了床上。
楚广阔却坐不安稳,心心念念那一串儿糖葫芦。
林六生:“坐下吧,我把人给你找出来。”
楚广阔正觉得疑惑,就眼看着林六生在床边蹲下
趴在床下面,就这样猛然跟林六生四目相对的游青砚:“……”
楚广阔意识到了什么,大手直接将一整张床给抬了起来。
游青砚就跟一个受惊的小耗子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墙角瑟缩,那只油乎乎的小手还在攥着那一串糖葫芦。
楚广阔毕竟见识少,在老家那种小地方,一直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糖葫芦,到了京城之后倒是在街上听过几声吆喝,但他也没有在意过那是什么玩意儿。
游青砚跪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无措地乱动着,他看着林六生,小手直接朝着林六生怼了过去,有些结巴地说:“给,给你!我可没有偷吃!”
林六生看着只剩下两颗的糖葫芦:“……”
楚广阔直接劈手夺了过去。
虽然从来没有留意过糖葫芦是什么玩意儿,但毕竟在这京城的大街上用余光见了几次,如今看着这么一串糖葫芦,他自然是觉得有一点儿都不对劲儿。
林六生还在看着那只剩下两颗糖葫芦。
糖衣破了不说,还有一点儿化了。
被偷吃的只剩下两颗倒是小事儿,林六生就是怕同样是从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游石头像楚广阔一样不讲究,将这剩下的两颗都给舔过了。
“你藏啥!”楚广阔凶游青砚,“你是不是想偷吃老子嘞!”
游青砚的眼珠子晃了晃,咬着自己的小嘴唇,一点儿都不带心虚,而且十分轻易地撒谎说:“没有!没有!”
林六生:“他偷吃了。”
游青砚猛然看向了林六生。
林六生:“本来有七八颗的,现在就剩下两颗了。”
楚广阔看着游青砚,气的简直都要将手里的小木棍儿给攥碎了,伸手就要揍他。
林六生却直接从楚广阔的手里将那一串儿剩下的糖葫芦给拿了过去,不让楚广阔吃了,就这么将那剩下的糖葫芦又递给了游青砚。
“那是我嘞!”楚广阔直接就着急了。
“咱不要了,”林六生安抚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小家伙给舔过了,就让他自己吃吧,咱俩再一块儿买去。”
游青砚拿着那一串儿糖葫芦,一脸的无措。
这一次,比任何一顿打都来的记忆深刻。
他看着林六生,想说一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八壹中文網
林六生安抚着楚广阔,不让他生气,然后就将他拽走了,留下蹲在那里的游青砚就这样拿着那么一串糖葫芦。
游青砚看着手里的糖葫芦,也不知道怎么了,鼻子竟然就这么猛然一酸,就这么直接将那一串儿糖葫芦给砸在了地上。
糖葫芦被彻底砸碎了,那细小的糖块溅的哪都是,他就这样抱着自己的小身子,莫名地哭的好伤心。
哭够了,他擦了一下眼泪,又把砸在地上的那两颗烂了的糖葫芦给捡了起来,往自己的嘴里塞。
跟楚广阔到了街上,林六生都还有一点儿心不在焉的,一直都在想着游石头的事儿,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其实又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介意呢。
游石头他爹,是个土匪。
说是一丁点儿偏见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失去理智,是因为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的,但游青砚还是动了他给楚广阔的东西。
留给楚广阔的东西,却被别人给吃了,林六生的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四岁的小娃儿而已,一串儿糖葫芦拿在手里头,会嘴馋,那也是肯定的。
所以今天这件事儿,他对游青砚也确实太过苛刻了一些。
楚广阔却还在为那一串糖葫芦恼的不行,不管林六生给他买了多少,他都还总是觉得亏了,甚至想着就算是剩下上面的那两颗,就算是脏了,砸了也不能给那狗崽子吃。
林六生听了他的讲话之后,说他幼稚,又说,“你成熟一点儿啊,楚广阔……”
一说成熟这事儿,楚广阔就不吭声了。
他总觉得林六生对他有一点儿看不上,即便是没有学会,他就算是装,也想装的像林六生说的那样,成熟一点儿。
林六生就喜欢那样的,读书好的,成熟一点儿,但这些他都欠缺。
林六生不知道,对于那一块儿糖葫芦的斤斤计较,楚广阔表现出来的也只是真实中的一点点儿而已。
林六生看着楚广阔努力懂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也是真的有一点儿累了,才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抚他。
白文臣应该也是权衡利弊了一整天,第二天下了朝之后,就这样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将军府找林六生。
林六生问他:“你想好了?”
白文臣心想,这该让他怎么说呢?
今儿个一下了早朝,太子就笑吟吟地将他给拦住了,对他那叫一个客气,跟他谈了不少他跟林六生的事儿。
白文臣脑子一热,就夸大了他跟林六生的交情。
所以……
这才找补来了。
“林兄啊,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白文臣拍着自己的胸膛,十分的讲义气,“你都已经亲自开口说了,我能不帮你这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