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楚广阔可不想等人,“我又问不了几句话,你就憋一会儿呗。”
田玉青额头上都冒了汗,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林六生这才开始解围:“也不急在这一会儿,田总管,我带你过去。”
田玉青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林六生带着他去了茅房,田玉青才总算是找了一个机会问他:“你!你这是又何必为难我呢!”
林六生:“田总管,你误会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去收拾一下,您今晚就住下吧。
田玉青脸色直接就白了。
“好了没有啊!磨磨蹭蹭的!”楚广阔催促。
林六生笑:“田总管,您请吧。”
田玉青哪曾遇到过这种无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脑子里七转八转的,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出路来。
林六生说收拾,还真给他们腾出了一间房出来。
但当然,今天是不可能留得住田玉青的。
只是林六生确实慌。
皇上,怎么就给他封了一个五品?
明明知道,他并没有跟楚广阔断了,却又给他封了一个五品,一上来就说着浅绯色官服。
有违……朝廷升迁礼制。
林六生盯着花生豆,像是想盯出一个洞来。
上一次如此荒唐,还是册封楚广阔这个大将军。
耳边是楚广阔的催促声。
那两个小太监都瑟瑟发抖。
林六生咬着口腔里的肉,不久,就尝到了血腥味儿。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生儿?”楚广阔留意到林六生在走神儿,叫了他一声。
林六生将手里的花生豆扔到盘子里,对着楚广阔道:“田总管别是掉坑里了,你赶紧过去催催。”
一个小太监一听这话,直接就慌了,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啊!奴才去就好!奴才去就好!”
林六生扯了一下唇角,但神情淡漠,朝着外面偏了一下头,示意他赶紧去。
那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地过去了,冷汗连连。
心里想着,这个林六生,怎么比起何煌野也是不遑多让的吓人啊!
田玉青总算是出来了。
楚广阔又把他请过来坐下,直白地一通逼问。
以田玉青的道行,自然是不可能让他问出什么来的,搞得楚广阔连拳头都攥起来了,恨不得将他的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林六生却一点儿都不求情,而是时不时地说上一句:“好好说话,别动粗。”
楚广阔一副恨不得将人嚼碎了的凶煞表情继续逼问,简直不亚于宫中酷刑,包括田玉青在内,三人时不时的都要上一趟茅房。
林六生留意着时辰,见宫门快要下钥了,才总算是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又不紧不慢地拿了帕子,将自己的手擦了一下。
然后,便是大发慈悲一般,道:“田总管既然不愿说,我们又何必为难他老人家。”
田玉青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不管是不是林六生示意楚广阔的,都对林六生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来。
楚广阔觉得实在是没意思,一个挥手,放他们走了。
田玉青连忙行了一个礼,可等他看了一下门外,见天色已晚的时候,一张脸瞬间就惨白了起来。
宫门……要下钥了!
林六生坐在那里,也不起身,“慢走不送。”
田玉青机械地缓缓回头看向林六生,眼皮子都扯了一下,神情扭曲,“走!”
田玉青还没有走远,楚广阔就问林六生:“他脸皮抖什么啊?”
林六生:“这我哪知道。”
林六生说完,又看了一眼那被送来的官服,摸了一下料子,又放下,然后就问楚广阔:“明天我们就能一块儿去上朝了,你开不开心?”
楚广阔虽然不知道什么,但总觉得有什么,担忧地问:“那老皇帝该不会整什么幺蛾子吧?”
林六生:“暂时应该不会吧,就是你明天也别太打他的脸色,好好上朝,该站在哪儿,就站在哪儿。”
楚广阔:“……那成吧。”
林六生被封官这事儿,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以至于白文在看到他穿着浅绯色官服出现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浅,浅绯,五,五品!”
发觉自己叫的实在是太大声了,白文臣捂住了自己的嘴。
楚广阔一巴掌将他给扒开。
白文臣捂着自己的脑袋,也不敢上前去了。
心里却盘算了起来。
知道林六生被赐婚之后,肯定是要再入朝堂的,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六生一上来,居然能够坐到五品。
那是什么概念!
整个朝堂看过去,三十岁之前,能够坐到五品以上的,也就当初的梅丞相,如今的何煌野,再有就是他了!
大雍以来,也就当今丞相,梅清,作为一个文官,在二十有五的年纪做到五品过。
梅清向前,满眼欣慰,“六生啊,你能有今日,可要知道皇上的隆恩啊!”
这话说的实在是讽刺,就算是再没有眼色的武官,也能听出来其中的意思。
林六生笑而不语。
楚广阔:“那也得感谢你!”
此言一出,刚才还笑的满面春风的梅清,脸色直接裂了。
温朝生没看过来一眼。
楚广阔在梅丞相的肩膀上拍了拍,“今儿等下朝了,我跟生儿到你家吃饭去,好好谢谢你!”
梅清:“……”
太子看着林六生,许久之后才淡漠的将眼神移开。
上朝之后,皇上说了几句让林六生日后多加勤勉,为朝廷效力的话,言语间多有委以重任的意思。
白文臣瞥了一眼一直低着头听训的林六生,越想越是不对劲儿。
何煌野是武将,手握重兵不说,又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何”姓。
跟林六生又有那种关系。
一文,一武……
皇上也不该看不出来啊,林六生日后就算是娶了妻,也不可能跟楚广阔断干净。
所以,此为何意?
一文一武,那必定是一去,一留。
所以才非要林六生娶妻……
两人今日虽断不干净,但等到日后各自生子了,矛盾也就自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