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荑觉得他说的这些东西,跟自己认识的都不一样,“可,可是,别人都不是这样说的。”
林六生:“哪有啊,明明别人都是这样说的。”
“啊?”温柔荑满眼迷茫。
店老板已经有点听不下去了。
林六生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下,说:“你去随便找一个小话本摊儿,看看那些秀才写出来的话本什么的,里头那些跟书生邂逅一场的女人,哪个不是家世显赫,文采出众的?”
温柔荑:“……”
“就算不是家世显赫,”林六生又用力揉了一把,“就算讲的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那也是性格果敢,才情出众。”
温柔荑愣愣的。
店老板:“……”
“那你现在说说,”林六生觉得温柔荑这个小丫头的表情有意思极了,“若非是喜欢家世显赫,文采出众的女子,那帮书生为何要这样写?”
“那,那……”温柔荑的眼睛润润的,嘴巴有点合不上了,“那些男人……喜欢……”
“对啊,”林六生看着温柔荑的反应,笑意有点掩饰不住了,“嗯,他们喜欢,软饭肯定比硬饭来的好吃,要是不讲面子什么的,绝大多数男人都是喜欢吃软饭的。”
店老板扭了头,咳嗽了一声。
“那,那你也喜欢吃软饭吗?”温柔荑问他。
“那当然是喜欢啊!”林六生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
“那你……”温柔荑又把自己的小嘴抿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吃软饭。”
林六生有些无奈了,“他没有本事挣钱,那我能有什么办法。”
温柔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哦。”
林六生将钱给付了,然后道:“走吧。”
走到街上,温柔荑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儿,绕来绕去的,最后小声问林六生:“你媳妇儿……男的,很好看吗?”
“……”林六生夸不出来,“很……可爱吧。”
温柔荑想象出一个男美人。
男的,可爱,那得软乎乎的。
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又摸了一下自己腰。
男的怎么可爱?
比自己软?比自己的腰细?
“那你不吃软饭了?”温柔荑又紧紧追上两步,问他。
“不吃了。”
“……哦”
白文臣他们几个自己脑子都还是懵的,谁知道一个穷酸秀才过来,这才刚一天而已,就直接成了主人家了。
林六生回去后,白文臣还酸溜溜地说:“你这一攀上高枝,连来年的科举都不用考了吧。”
“是啊,”林六生感叹道,“有温大人照应我,又有孙小姐的青睐,应该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直接入朝堂面圣了。”
白文臣他们:“……”
自讨了一个没取儿,他们几个也渐渐散了,只是少了一个攀龙附凤的机会,反倒让他们用起功来读书了。
林六生就这样在温府待着,时不时地就带着温柔荑出去溜达。
整个京城都传开了,那温大人,这是找了一个上门孙婿。
一时间,多少穷酸秀才酸涩不已。
这运气,他们连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不到一个月,三四十个关于林六生跟温家孙小姐的这段良缘的话本就这么传的到处都是,甚至已经开始有人编戏剧了。
怕是再等不久,就要上戏台了。
至于林六生跟温柔荑,俩人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影响,想出去就出去,马会,马球,蹴鞠,赏花会,诗会……
一天天的,玩的不亦乐乎。
京中女眷也不免赞叹,温家的孙小姐可真是好福气。
但也有人开始说林六生就是一个身无长物,只知道攀龙附凤的废物。
——
“楚广阔——快撤——”拓拔梫律嗓子撕破,也没能将人给叫住。
楚广阔与火光中窥见,那隔着数道人墙的一身象征着地位与权利的金黄盔甲。
他纵马,朝着那人墙过去,似乎是看到了去往京城的路。
敌军的武将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邪肆地偏了一下脑袋,示意人墙退后,想要亲自给这个男人一个教训。
顿时,两人翻身下马,长剑跟刀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与此同时,上百敌军将两人纷纷围住,震声高呼。
拓拔梫律心一横,直接下令,赶紧撤离。
“这个傻子——”
刀剑碰撞,两个男人距离拉进。
对方却不知,这仅仅是楚广阔的……五分力气。
——
陈小红围着火堆,绘声绘色地跟人吹牛:“要说我们阔哥,但凡落能被他攥在手里嘞,那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围着火堆的人还算是捧场,但也只当这是夸张说辞。
“你们可别不信哈!”陈小红一张脸认真的不行,“我们阔哥,曾经可是徒手把人的头盖骨给捏碎过嘞!”
“吹吧你!”
“嘿!你们可别不信哈!”陈小红越说要是激动,“你们知道我们阔哥跟你们那将军干架,为啥折腾那么长时间不?那是因为我们阔哥收着劲儿嘞!”
“切~小红兄弟,你说这可就过了哈!”
眼看着陈小红说的越来越夸张,这些人也不肯买账了。
——
“呃啊——”
已经撤离百米远的拓拔梫律听到这声惨叫,也免不了回头看上一眼。
此时。
敌军校尉的一条胳膊就这样搭拉着,一滴血都没有,但骨头已经完全碎完了,楚广阔就这样攥着他的脖子拎着,轻而易举的纵身上马。
他就这样拖着人,朝着黑夜里去。
“放箭——”
箭中了。
“中了——”
楚广阔觉得自己的后背被蛰了一下,还挺疼的。
敌军:“……”
真的……中了吗?
“谁让你放箭的——赶紧追——”
拓拔梫律看着朝着自己奔来的楚广阔,在楚广阔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又看向他拖着的那个人,直接将剑抽出剑鞘,一剑劈下。
人首分离。
身后的声音愈来愈远,楚广阔身下的战马从来没有这般亢奋过,犹如黑暗中的一道闪电,连尾巴都不见踪影。
这一夜,极其荒诞。
阚九州看着楚广阔带回来的脑袋,又愣怔地看向拓拔梫律,“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