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事儿能成乡俗???”
百姓眺望着,若有所思。
他们就这样回乡了,坦坦荡荡,明目张胆。
让人觉得……竟也不至于这般污秽不堪了。
二人骑马,一路上都没有坐马车。
楚广阔的体力自是不用说,林六生也是一点儿都不落后,反倒那些随从有些力不从心,心想,这一日一日的赶着,谁能受得了啊。
楚广阔受得了,林六生受得了,他们自然也得跟着受得了。
路程走了一半的时候,这日傍晚,这一行人又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林六生自然是跟楚广阔是一间的。
店家觉得怪异,但也没有多问什么,那些随从也是见多不怪。
待天黑,楚广阔正要搂林六生睡觉,林六生却把自己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问他:“哥,要不咱俩逃跑回去吧?”
“……啥?”
于是,趁着夜黑天高,楚广阔跟林六生给陈小红塞了一个画出来的纸条,后又拿着一定的盘缠,就这么跑了。
陈小红在看到那个纸条的时候,简直要冒了冷汗。
说什么嫌弃他们跟的太慢,他们二人就先走了?
那些皇帝派来的随从知道了这件事情,急得跟什么似的,赶紧就去追人。
可楚广阔马术精湛,林六生也是不遑多让,这又隔了一整夜,又怎么会追得上。
漫漫长路,两道身影肩并肩挨着,或疾或徐。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天,俩人终于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县城。
京城里的事儿,还不至于传得到这里。
人人都知何煌野,却不知这个令人闻风丧的恶霸,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个恶霸又回来了——”
林六生跟楚广阔这才走了半条街,这消息就这么传开了。
老百姓吓的不行。
“楚广阔?他咋又回来了!!!”
“这谁知道啊!”
“哎呀妈啊!我嘞乖乖儿欸!这才刚制住一个,咋又回来了一个!”
这些话,林六生隐约都能听到。
当年就是听到这些,自然是烦躁,忧心,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家哥哥可是有大出息了。
到时候,可不得惊掉这些乡亲们的下巴。
有人偷看了他们一眼,在确定他俩是谁的时候,就偷偷的跑去了县衙,“噗通——”一声,就跪在官老爷的跟前儿。
“大人呐!那个恶霸又回来了!这可咋整啊!”
马敬先听言,一下子就将身子给坐直了,问:“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楚广阔吧?”
“对啊大人!”
马敬先觉得奇怪,呐呐道:“不是还得三四天才能到吗?”
“啊?”那人觉得奇怪,不明白这官老爷的意思。
马敬先连忙招来下人,“快快快!我们大雍的战神跟探花郎衣锦还乡,赶紧去迎接!”
着急忙慌的一通,将那前来报信的百姓弄得彻底傻了眼。
什么战神,什么探花?
战神……不是那个叫何煌野的吗?这又是姓何,难道之前不是一个皇亲国戚吗?
探花?
什么探花?
这些年来,他们这里不是顶多就出了一个秀才吗?
马敬先几乎将衙门里的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摆出一个能够摆出的最大阵仗出来,穿着一身官袍,亲自前去迎接。
林六生跟楚广阔,他们二人正牵着马走在大街上,迎面就看到衙门里的一众人,这要是躲的话也实在是来不及了。
马敬先疾步走到他们二人跟前,二话不说,直接就拱手跪下。
“何将军,林大人,二位莅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不光是随从傻了眼,就连沿街百姓都傻了眼。
随从一个个的跟着跪下,百姓连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没有,就也连忙跟着跪下,带着孩子的也都将孩子给摁到地上。
林六生也是挺无奈的。
本来就是不想搞一个什么阵仗,这下可倒好。
林六生到底是松了缰绳,前去扶他,“县公倒也不用多礼,您这一跪,小民实在是承受不起。”
马敬先起身,看着他们二人,满眼的欣慰。
百姓迷迷怔怔的。
楚恶霸就是……何煌野?!!!
这个消息将人震的脑子发麻,看向林六生跟楚广阔的眼神,那叫来了一个180度大反转,一个个的,都颤颤巍巍的。
“那个恶霸,他,他……当年是从了军!这名字是皇帝亲自给取的!”
“这可不是吗!”
“我嘞个老天爷啊!”
“还有他那个契弟,你没听咱县公说吗,人家那是考上了探花啊!那在京城里头,也是一个当官儿的!”
“天呐!”
“天呐!”
马敬先本来想在县衙里头给他们腾出屋子,接待他们住下的。
但他们却只是想回家而已。
今时不同往日了,马敬先提出来,他们就算是要回去,那也要带几个人回去伺候他们,再带几个捕快,保证他们的安危。
楚广阔觉得他实在是啰嗦,一点儿都不肯听他,拉着林六生转身就要走。
马敬先无奈,却又实在是放心不下。
这样赶路程,骑了这么多天的马也实在是累了,林六生提出来想坐牛车,楚广阔就买了一辆牛车。
还说:“买一辆,以后就不用借人家的了!”
楚广阔确实没有那个概念,想着既然都已经回来了,怎么着也得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吧。
“啊?”林六生心想,你当我们能在这里住几天啊。
楚广阔当年的那个些小弟一个个的都跑了出来,将马屁拍的那叫一个响,边走边说,还提起了这几年来,发生了一些事儿。
游江在国难那两年,领着一帮子人,真就当了土匪。
林六生躺在牛车上,静静地听着。
“他半个月前才被咱们县公给捉住了,给关在了大牢里头,咱县公下令将他的手筋脚筋全都给挑了!就等过几天将他的头给砍了!”
林六生眼眸轻缓地闭了一下。
“那些投靠了游江的,这会儿都在一块儿关着呢!”
“还得是阔哥您!你看看,现在您跟那个游江,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楚广阔听到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