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儿,我还是想跟你说说撒尿的事儿。”
“可不是我不听话,是人家都这样……还没我要脸呢。”
阚九州斜了楚广阔一眼。
洋洋洒洒几大张,说的都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阚九州看到……
“砍酒粥(阚九州)……”
阚九州看向楚广阔,一脸的扭曲,问他:“广阔啊,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楚广阔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那我能不知道!”
阚九州刚想怼他,但又觉得没必要,微笑,嘴里骂了一句,这才开始继续往下看。
“砍酒粥(阚九州)整天跟个遛弯的老大爷一样,我看他是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回京城了,他倒是快活的很,哪像我,整天想你想的半夜坐起来哭。”
阚九州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无心战事?
“前一段时间皇帝他儿也来了,整天闲着瞎溜达,没事儿瞎找我玩儿,撺掇着打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上!”
“还说跟我哥俩好,我都不认识他。”
“还整天跟我聊皇上啊啥的,说皇上对他不好啥的,那是他老子,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整天想着跟我要兵权。”
“……”
阚九州觉得这段儿……
“王爷啊……”阚九州将书信给放下,“您写这些……”
楚广阔:“咋?”
阚九州干笑,不再言语。
不干他的事儿,他又何须多问。
可太子根本就没有造反的胆子,但这些话让人看着却……
明白人自然不会多想啥,可皇帝一向不满太子。
最终,阚九州还是叫来了马敬先,让他们这一对“父子”好好谈谈,自己则是先出去了。
马敬先将楚广阔写的书先仔细看了一看,但跟阚九州的反应却是不同,直说楚广阔这书信写的实在是好。
楚广阔却问:“那你说说吧,哪好了?”
马敬先面对着他,却说不出来了。
楚广阔直接一把书信给夺了过去,“狗日的想把老子当刀用,他是想屎吃!”
马敬先震惊,没想到楚广阔居然能够想清楚这一层关系,“说的不假,太子过来,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抢了您的功劳。”
楚广阔曲腿,深眸一抬,问:“那要是我造反,能不能算是他造反。”
马敬先吓得一下就扶住了桌子。
楚广阔说了这一句,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伏案,开始给林六生写着家书。
厚厚的一沓家书里头,还写了马敬先一句。
马敬先不知道,拿着厚厚的一沓书信,让人用腊封好,给他往京城送。
信,自然是先送到了皇帝的手里。
皇帝一脸乐呵呵的,直夸楚广阔的字有长进,不愧是考上了秀才。
田玉青少言寡语,陪着笑了一下。
皇帝觉得他愈发的没意思。
一封书信,皇帝看到了半夜。
“将军是真心喜欢那林六生啊!”皇帝感叹道,“想当初,朕还以为俩人是能一拆就散的,只是可惜啊,皇帝不能认错,即便是错了,那也只能一错到底。”
田玉青将头压低。
“你这个老家伙!”皇帝对他越发的失望,“你这阵子,成哑巴了?”
田玉青:“皇上,您说笑了。”
皇帝亲自将这些书信一页一页地整理好,说:“玉青啊,你觉得太子如何?”
田玉青:“……太子性格敦厚贤顺。”
“确实啊……”皇帝笑了,“朕只是不喜他的母后,见她日日惦记,朕就是不想给她,可不给她又能如何呢,除了太子,但凡有些聪颖的皇子,皆是早夭……”
田玉青冒了冷汗。
“太子是朕的亲儿子,”皇帝摇头笑笑,“可小四,小六,小九,还有十一,也是朕的亲儿子,本该哪个都是一样地疼的。”
这时,一个小太监过来禀报,说是林六生带着十三皇子过来了。
皇帝的神色温和了起来,连忙让他进来。
十三皇子小小的一个,进来的时候,由林六生抱着。
皇帝问了一些学问,十三皇子都回答的有模有样的,确实长进不少,皇帝就夸了他两句,还说要赏赐林六生
林六生适时地说了一句:“十三皇子天资聪颖,臣不过是做了分内的事儿。”
皇帝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就这么蹲下,捧着十三皇子的小脸儿说:“是吗,朕的隐儿这么聪明的。”
十三皇子第一次被自己的父皇夸,又背了几句诗词,皇帝高兴的不行,亲自将他抱在膝盖上,教其书法。
林六生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皇帝或许是个好人,也是一个好父亲。
小孩子困的早,没一会儿就没了精神,皇帝只好差人,抱着他回宫去睡。
林六生正要告辞,皇帝却开口留住了他。
“林大人!”
林六生恭敬地向前,问:“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摇头,给他赐座,说是想跟他聊上一聊。
可待林六生坐下之后,皇帝也不聊天,就只是一直打量着他看。
林六生只能任他看。
只是皇上一向对他不喜,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打量的眼神,到底是为何。
“听闻……”皇帝的声音拖的很长,“太子他,跟林大人走的很近。”
林六生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说起这个。
皇帝看着他,笑了一下,“想来也确实有原因,毕竟林大人你啊,跟太子,实在是相像,所以太子才总是时不时地打量你一眼。”
林六生不知此话何来。
皇帝支着自己的头,道:“太子啊,很是喜欢林大人你,从林大人入朝的第一天,朕就看出来了。”
林六生:“下官愚钝。”
“何来愚钝一说,”皇帝说的很是真诚,“你跟太子一样,聪慧过人,怕是世上少有人能及。”
林六生只能谦虚道:“承蒙皇上盛赞,下官实在是惭愧。”
皇帝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德行,但却对他没有以往的不喜,而是透过他,想看到另一个人。
“林大人,你觉得太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