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似乎笑了一下:“若非是圣女自己下毒,除了她还能有谁?宫里跟圣女有过节的人,怕也只有她一个吧。”
厉贝贝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的感觉。
厉贝贝说道:“皇后娘娘既然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那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
皇后说道:“我知道圣女是被冤枉的没什么用处,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皇上做主,待会儿皇上醒了,自然会召见圣女,审问明白。”
厉贝贝又问道:“那皇后娘娘此刻召我来这里是……”
“我自然是为圣女指点迷津。”
厉贝贝盯着皇后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了,皇后娘娘。”
皇后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厉贝贝:“圣女果然是聪明人,相信这一次一定可以沉冤得雪,圣女放心,既然是柳贵妃陷害于你,若是皇上追究起来,本宫一定会尽力保全你和你宫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
此时厉贝贝的心里也更加明了。
厉贝贝说道:“那我真要好好谢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圣女还是先下去吧,本宫等待圣女被洗刷冤屈的一天。”
厉贝贝再一次被带回了刑部大牢。
厉贝贝一个人坐在牢房里面,越想越不对劲。
当厉贝贝听到皇上和皇后中毒的时候,厉贝贝的脑海中第一反应是有人陷害她。
当然,厉贝贝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就是柳如眉。
可是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厉贝贝就觉得不可能。
柳如眉根本没有动机。
而且就算柳如眉要动手害皇后,也不会在蛋糕中动手脚。
她一个远嫁而来的妃子,将皇帝害死了有什么好处。
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皇帝的第一个孩子。
轩辕君逸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旨,只要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就立为太子。
可谓现在正是柳如风最盛宠的时候。
她完全没有理由去陷害自己在东华唯一的依靠。
而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就是……皇后。
对于皇后,厉贝贝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在外人眼中,她温婉大方,母仪天下,对待宫里的妃嫔也是公平大度,也不会因为谁受宠而生妒忌之心。
就连柳贵妃也挑不出她的一点毛病。
这放在现在,完全是一个完美人设。
若非今天她特意召见她去凤禧宫,厉贝贝也根本不会怀疑她。
但是从一开始,赵忠义一路上给她讲十大酷刑,到皇后宫中,她恩威并施,言语之中用她宫中的人作为威胁。
厉贝贝心里就清楚了。
现在最希望柳贵妃出事的人是谁?
还不明显吗?
但是厉贝贝没有任何证据。
厉贝贝第一次感受到这宫里的尔虞我诈。
一不小心就能丢性命的那种。
可是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虽然她也并不喜欢柳贵妃,但是却不可能为了保全自己去指控一个无辜的人,何况他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厉贝贝坐在狱中发呆。
但是厉贝贝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也是身不由己。
她又不仅仅是一条命。
还有满宫17条人命。
她更不可能去指认皇后,一则厉贝贝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
二则,皇后也中毒了,她已经洗脱了自己的嫌疑。
就算她提出质疑,大家也都不会相信,只会认为她是大逆不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之前的那个狱卒又来了。
那个狱卒打开门,手上还有一壶酒。
厉贝贝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酒气。
那个狱卒喝的醉醺醺的,指着厉贝贝说道:“妖女,过来伺候你爷爷。”
厉贝贝皱眉,冷冷的看着那个狱卒。
喝醉的狱卒看到厉贝贝依旧坐在那里不动,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我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皇帝,你把我伺候好了,就能够少受点苦楚。”
说完,他就扑了过来。
厉贝贝一脚就踹在他猥琐的大脸盘子上。
狱卒被踹的倒在地上,手里的酒壶也摔得粉碎。
但是他却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变得面目狰狞。
狱卒爬起来,指着厉贝贝的鼻子骂道:“贱人,你知不知道你死期临头了,你犯下的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天皇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我若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来懒得搭理你,你要是想在接下来的日子有好日子过,就顺从了我,起码我能保证你在临死之前吃顿饱饭,否则……”
厉贝贝抬头:“否则怎么样?”
狱卒说道:“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完又扑了过去。
但是这一次,他还没有挨到厉贝贝就被人从后面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然后直接甩到墙上。
狱卒刚想破口大骂,但是当看清楚那个人的时候,瞬间清醒,顾不上疼痛,跪在地上连忙磕头:“不知道是卫大人大驾光临,多有得罪,小的该死。”
卫风脸上也是难掩怒气:“你确实该死,竟敢对圣女动手动脚。”
狱卒说道:“她是谋害皇上和皇后的妖女,将来必定是死刑……”
还没说完,狱卒胸口又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而这次踹他的并不是卫风。
而是傅惊墨。
狱卒躺在地上还没有起来,一顿猛拳又噼里啪啦砸在他的脸上。
正在揍他的不是别人,是陈景瑞。
厉贝贝看着眼前的三个替她出去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傅惊墨,厉贝贝的心里一下子安心了很多。
虽然厉贝贝知道,现在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在她遇到为难的时候,傅惊墨可能帮不了她。
但是莫名的,看到傅惊墨的那张脸,厉贝贝就觉得很安心。
厉贝贝强忍着扑上去的冲动。
因为她不知道这次自己能不能化险为夷,她不想连累傅惊墨。
那边狱卒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其他的狱卒也都过来了,但是没人敢上前阻止。
刑部侍郎也早就闻声赶来。
在卫风跟前依旧是恭恭敬敬:“卫大人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卫风说道:“皇上要见圣女。”
刑部的人也不敢耽搁,连忙将人给放出来了。
谷</span>临走的时候,卫风警告:“仙姿楼的人,一个都不准动。”
“没动,没动,都好好的关着呢,刚刚那个家伙是喝醉了,无法无天,本官一定好好惩处,卫大人走好。”
厉贝贝被带着去了未央宫。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
三个男人将她围在中间。
看上去倒不像是提升犯人,那阵仗倒像是她的贴身护卫一样。
厉贝贝一路上都是沉默的。
卫风也没有问什么。
傅惊墨自然是一路寡言,不言不语。
陈景瑞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是最终也都被自己咽下去了。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一夜之间皇上和皇后就中毒了。
偏偏还是吃了圣女做的生日蛋糕。
现在皇上醒了召见圣女。
他们也不知道以皇上喜怒无常的性格,到底会怎样处置圣女。
说到底,大家心里都是很担心的。
很快就到了未央宫。
轩辕君逸坐在椅子上。
宫殿里面除了张胜全并没有其他人。
厉贝贝被带进去之后,轩辕君逸便命令其他人都退下。
大家都退了出去,张胜全将门也关了。
偌大的寝宫里面就只有厉贝贝和轩辕君逸两个人。
厉贝贝站在距离轩辕君逸两米的地方。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轩辕君逸。
轩辕君逸看上去脸色惨白,身体非常虚弱的样子。
看样子就像是大病初愈。
厉贝贝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你没事吧。”
轩辕君逸说道:“还死不了。”
厉贝贝终究还是说了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我没有下毒来害你。”
轩辕君逸很自然的说道:“我知道,毒不是你下的。”
厉贝贝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你知道有人陷害我,那你知道是谁吗?”
轩辕君逸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一切应该是皇后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
厉贝贝心里更是震惊。
原来轩辕君逸竟然都知道。
既然轩辕君逸都知道,厉贝贝也就不用费口舌去解释什么了。
轩辕君逸又问道:“皇后应该暗地里已经见过你了吧、”
厉贝贝点头。
“她是不是让你指认柳贵妃?”
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在轩辕君逸的意料之中。
厉贝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皇上明鉴。”
轩辕君逸的嘴角勾了勾:“这一次皇后还真是下了血本,差点连自己的性命也赔了进去。”
厉贝贝说道:“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轩辕君逸说道:“因为她生不出孩子,他便不允许宫里有任何其他的孩子出生。”
这些,厉贝贝也早就想到了。
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心思竟然恶毒至此。
厉贝贝说道:“所以这些年,宫里才没有一个孩子出生吗?”
轩辕君逸说道:“宫里的御医都是她的人,这么多年,她一直用药物控制后宫妃嫔,即便是真的有妃嫔怀孕了,孩子也等不到长大成型就会流产。”
厉贝贝听了也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不解的问道:“这样的人,你为何还要留在身边,还要让他当母仪天下的皇后?”
轩辕君逸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轩辕君逸说道:“因为她姓陈,因为轩辕家的天下,快要变成她陈家的天下了。”
厉贝贝心里瞬间就明了了。
皇后陈佩卿是陈将军的女儿。
陈将军手握军权,若是想谋逆的话轻而易举。
陈家的门生也是遍布朝堂,后宫又由皇后控制。
轩辕君逸可以说,处处身不由己。
轩辕君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笑的是,在天下百姓的眼里,她这个皇后当得是无可挑剔,每年各地出现灾情,长安城涌出不少难民,她都会亲自出城设棚施粥,她在民间的威望比朕还要响亮,若是无缘无故将她废了,恐怕天下万民也会站起来反对,到时候这江山便更是风雨飘摇了。”
厉贝贝看着一脸无奈的轩辕君逸,心里生出了几分同期之心。
众人皆希望生在帝王之家。
可是生在帝王之家由如何。
还不是一样身不由己,受人操控。
厉贝贝叹了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要顺着皇后的意思诬陷柳贵妃?连同她腹中的胎儿一样受到牵累?”
轩辕君逸一掌拍在桌子上。
然后说道:“朕即便再没用,这一次也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厉贝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轩辕君逸,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帮你。”
厉贝贝这是第一次叫轩辕君逸的名字。
其实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相处,厉贝贝也早就将轩辕君逸当成了朋友。
厉贝贝自然是看不得朋友在这里受苦受难的。
轩辕君逸的脸上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帮我,你要怎样帮我?”
厉贝贝开口说道:“你听说过杯酒释兵权吗?”
轩辕君逸摇头:“杯酒释兵权?”
厉贝贝说道:“既然陈将军手握重权,那就想办法削弱他的权利,最好让他自愿交出兵权。”
“自愿交出兵权,谈何容易?”
厉贝贝说道:“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软肋,我们只要拿捏住他的软肋就好了。”
轩辕君逸若有所思的样子。
随后他说道:“若是说软肋,皇后倒是他唯一的软肋。”
厉贝贝看着轩辕君逸。
轩辕君逸继续说道:“陈将军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沙场,年轻时候生过两个儿子,但是未满月均夭折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子嗣,一直到她不惑之年,陈夫人突然怀孕,得了一个女儿,算是老来得女,疼得不得了。”
厉贝贝说道:“这个女儿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轩辕君逸点头:“我跟佩卿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少年时候,我们的感情是真的好,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会成为我将来的妻子,我一直觉得这是老天赐给我的福气,但是当她当上皇后之后,她就变了,因她年少坠马落下旧疾,这辈子恐怕都无法生育子嗣,所以她没有的,也不允许后宫其他人有,这些年,她表面上温良恭顺,但实际上早已经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