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被乔玉一番话呛得脸色发青。
她就是太知道乔玉这些年过得很好,所以才故意说反话,想激她跟自己吵一吵。
没想到当年那个炮仗乔玉,如今脾气收敛成了这样。
夏露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乔玉。
她最近不顺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意外遇到死对头,必须要挫一挫她的锐气,就当是泻火了。
“说到儿子,你那两继子跟你很不对付吧。”
夏露不怀好意的盯着乔玉的脸,不想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
“听说你当年刚到顾家,两小孩就给了你一个下马威,不让你进族谱,大闹婚礼现场,还差点把礼堂给炸了,还有……”
乔玉打断她的侃侃而谈:“你这么了解我的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关注我?”
不给夏露辩解的机会,乔玉讽刺的啧了一声:“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愣神,装得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演技挺好啊。”
夏露确实是装的。
没有人能一眼就认出十多年不见的人,除非她一直都在留神那个人的动向。
夏露控制不住打听乔玉的事,她对乔玉的嫉妒心已经病入膏肓。
从小到大都在攀比,估计直到死的那天,才能停止和乔玉的比较。
“就算我是装的又怎样,过得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
夏露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羡慕的口吻:“你的命可真好,两个继子,一个亲儿子,加起来有三个儿子了,别人想生个儿子难于登天,你却一个接一个的生。”
“对了。”
夏露突然露出一个恶毒的哂笑:“先头丢的那个找到了没,没有的话我也能帮帮忙。”
眼看着乔玉的脸色冷下来,夏露知道这是戳到她痛处了,笑得更欢。
“你听过一个说法没有,这辈子丢孩子,上辈子大恶人,那孩子啊,可能是因为你前世作孽太……啊!”
乔玉嫌打一巴掌不够解恨,再次举起手。
走廊前头突然跑过来一群医生,呼啸着从两人身边穿过。
走在最后头的年轻医生奇怪的回头看了眼呆在原地的夏露,提醒她:“靳夫人,您儿子醒过来了。”
夏露溢到嘴边即将冲乔玉的尖叫愣生生被这句话击散。
她顾不得乔玉,连忙踩着高跟鞋往病房走。
靳尧三天前才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昏迷十多天一直不醒,医生判断他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从小到大连重感冒都没得过的健康孩子,下半辈子可能要一直躺在床上度过。
夏露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她鬼迷心窍,想着攀上池家这颗大树,靳家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比肩顾家的存在。
若干年后再遇上什么同学聚会,自己也好踩乔玉一头。
要不是夏露不顾靳尧的意愿,一味逼他亲近迎合池虞,靳尧命里也不该有这场劫难。
儿子这边生死未卜,夏露又发现老公跟公司新来的女秘书暧昧不清。
短短半个多月时间,夏露感觉天都要塌了。
不过幸好靳尧醒了过来,让她所在的黑暗世界里照进一丝曙光。
夏露跟着医生跑进病房时,愕然的发现池虞也在。
她怎么会在这儿!?
夏露克制不住对池虞的仇视,眼神怨恨的瞪着她。
靳尧之所以差点变成植物人,全拜池虞所赐。
她该有多狠毒,才能对自己的青梅竹马下那么狠的手。
池虞摊着一张脸,也没高兴到哪儿去。
这两天降温,她一个不小心得了感冒。
鉴于这副身体特殊,不管多小的病最后都会转成重症。
池虞习惯提前做预防,放学后顺道来了医院,准备挂个点滴。
没曾想运气不好,刚进门没多久就遇上宋承,被他死缠烂打,非拉着她过来看靳尧。
卧床多日,靳尧肉眼可见的变瘦了。
因为脸上掉肉,眼窝微陷,俊朗的眉骨更突出,下巴线条也跟着变锋利。
生了一场病,他整个人倒像是突然长开了似的,变成熟很多。
宋承希望池虞能说一些温馨的话,或许靳尧的意识能被她唤醒。
池虞才没那么好心。
她没心没肺的就着靳尧的外表点评了几句,在宋承无奈的表示,算了我送你出去的时候,反而又不急着走了。
池虞盯着床上的靳尧,恶劣的问宋承:“你说他要是当一辈子植物人,是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还是慢慢变成老头?”
宋承被问得头皮发麻。
这跟诅咒靳尧永远醒不过来有什么两样。
他开始后悔强行把池虞拉过来了,大小姐不爽,势必要发火。
就看这火是直着发泄,还是拐着弯儿骂人。
目前看来,是后者。
现在是靳尧躺着中枪,再过一会,说不准宋承也得挨骂。
想到这儿,宋承连忙说:“时间不早,就不耽误你了,我送你出……”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瞪大眼睛。
是幻觉吗?
靳尧的手刚才动了一下。
池虞皱紧眉头,白了宋承一眼,“还不叫医生?”
宋承欣喜若狂,拿起病床前的电话,拨给护士站。
医生涌进病房时太急,差点把要出门的池虞撞倒。
幸好宋承在后面扶了她一把。
面对夏露憎恨的目光,池虞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讥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前有家族联姻,靳家式微,被池家压制得死死的。
后因池虞成为靳氏最大股东,更开罪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就是这么残酷。
除非变成旗鼓相当的对手,否则就只配打落牙齿和血吞。
再恨又怎样,眼睛瞪得快脱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医生把整个病房都包围了。
七八个人待在一块,你一言我一句,又吵,空气也跟着发闷。
池虞退出病房,刚一抬眼,只见一个穿着风衣的高挑女人从身前经过。
她觉得女人有点眼熟,刚要深想,宋承从身后走来,高兴的拉着她说:“靳尧睁眼了,你快进去看看!”
池虞甩开他的手,冷下脸。
“够了,我能来看他一眼,已经足够面子了,别得寸进尺。”
宋承讪讪的摸摸鼻子,“不管怎么说,靳尧能醒,还是很感谢你。”
被他一打岔,那个池虞觉得眼熟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是谁呢?
池虞莫名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