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不能嫁给你!”
平日看着成熟稳重的秦今歌,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一见了沈离夜直接火冒三丈。
“本侯娶不娶的,不由你说了算!”
沈离夜还是沈离夜,和秦今歌对峙,气势暴戾阴郁直逼秦今歌面门。
慕云欢刚迈步进来,听见两人的对话,拧着秀眉又无奈扶额。
怎么一提到她,这两男人就要掐架,她到底算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啊?
她都没弄明白这俩人怎么掐起来的!
“我说欢儿不能嫁你!我不会让欢儿嫁给你这种人的!”秦今歌本来没这么敌对沈离夜,今天之前也只是不服自家宝贝女儿对他那样好,有点吃醋罢了,再加上沈离夜这小子嘚瑟得实在欠揍。
但谁知道他今天一进侯府,听见他们无意之间的讨论,秦今歌瞬间就爆炸了,他虽想揍沈离夜,但将慕云欢放在侯府他也算是安心的,谁知——
沈离夜竟能对欢儿做出那等事情!
他作为父亲,如何能忍?
“呵,本侯要娶的人,这世上无人能够阻拦!”沈离夜眉眼疏冷,浑身萦绕着冰冷的戾气。
因为慕云欢,沈离夜少不得要敬他三分。
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妄图离间他和欢儿,那这岳父他不认也罢!
沈离夜要娶慕云欢,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你对欢儿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可有半分尊她的意思?日后我家欢儿定会在你定北侯府受尽欺负!”秦今歌越想越气,神色严肃怒声道:“也许我拼权势,我是比不过你,但我身后是成国公府,欢儿是我成国公府嫡小姐,你若敢逼她半分,我拼了性命也要和你斗到底!”
“你要斗,本侯陪你斗。”沈离夜眸光幽冷阴鸷,薄唇轻掀:“本侯奉陪到底。”
慕云欢在旁边听得越来越懵,不是她破坏气氛,她就想问这俩咋还放起狠话了?
秦今歌纵使被陷害了十几年,隐忍蛰伏十几年,但身上锋芒气势一旦放出也绝非常人能比。
当初的成国公府小公爷,不仅是汴京城第一公子,无数世家子弟的榜样,更是先皇极为重视的人,一篇《东山赋》名震七国文人学士,甚至说是一时之潮流,文人骚客写了无数《东山赋》,至今无人能得其五分精髓。
他那一身气场也是很少有人能比的。
但可惜,眼下面前站的是沈离夜,唯一七国都统一尊称一声侯爷的人。
两人对峙,谁也不让谁,看那架势怕是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慕云欢及时叫停,站在正堂中央,不解地问:“大宋国过年的传统是打架?”
她一出声,两人的气势自动就弱了些,但依旧很有默契的沉默。
见没人说话,慕云欢瞧了他俩两眼,“那就是汴京城过年的传统是打架?”
沈离夜和秦今歌继续沉默,答案显而易见。
没有哪个地方过年的传统是打架这么离谱的事情。
“那你俩打什么?”慕云欢的确不解,继续真诚发问。
对面慕云欢的灼灼目光,沈离夜薄唇轻掀:“本侯要娶你,别说是秦大爷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理直气壮,气势更足,慕云欢一愣,一时还反驳不了:“话是好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吓人呢。”
感叹完,她一本正经地望向秦今歌,那眼神明摆着等他的解释。
对上自家宝贝女儿,秦今歌气势自动降了大半,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开口:“他都敢让你未婚先孕了,欢儿听爹的,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咱不能要!”
此话一出,慕云欢人都听傻了,音调都高了些:“未婚先孕,你听谁说的?”
这么一听,她算是明白了。
原来秦今歌态度大幅度转变,是以为沈离夜逼迫她,不仅有了夫妻之实,更是未婚先孕了,他着急要护着她,认为沈离夜欺负强迫了她。
一时之间,心底很温暖,但是——
她真的想知道未婚先孕这种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怪不得,今天一路上她被人当成国宝瞧着,再想袭月的话,难不成整个侯府都以为她是怀孕了吧?
在场定北侯府的人都笑了。
秦今歌越说越气愤,怒声道:“莫要辩解,我今日听得明明白白的,欢儿虽然现在还不愿意认我这个爹爹,但休想有人想要伤害她半分!”
沈离夜心中虽也不解,但面对秦今歌气势半分不减:“本侯什么时候辩解了?”
慕云欢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沈离夜,圆圆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不是,她昨天晚上不就是和沈离夜亲得久了点,亲的多了点,怎么就成未婚先孕了?
“你!你如此对待欢儿,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秦今歌是文武双全,但不会骂人,他一般直接动手。
被沈离夜噎了,秦今歌立马劝说慕云欢:“欢儿,这种男人不要能要!万万不能要。”
“我没身孕!”慕云欢一声吼,正堂彻底安静。
沈离夜冷哼一声:“本侯从不会强迫欢儿半分。”
秦今歌:没有最好,没有最好!
袭月:什么?我的小侄儿,我那么大个小侄儿怎么就没了?
侯府众侍卫:什么?小侯爷没了?
慕云欢双手抱臂,望向秦今歌:“你听谁说的我未婚先孕?”
“我今日一进来就听见他们说的。”秦今歌望向定北侯府的侍卫们。
“说吧,你们谁造的谣?”慕云欢问。
一众侍卫们齐刷刷地望向若耳,给孩子直接看懵了。
慕云欢望着若耳,“来,开始你的表演。”
若耳急忙解释:“夫人,你听我解释!我没有,不是我,我没造谣,都是临风跟我说的。”
沈离夜和慕云欢的眼神随即落在临风身上,临风直接紧急避险:“侯爷,夫人,跟属下没关系啊,属下只是说夜色太晚,夫人侯爷应该要就寝了。”
“不是,你小子又骗人,你明明说的是去见周公。”若耳一本正经地说:“那不就是周公之礼吗?既然周公之礼都行了,那小侯爷可不就是指日可待了吗?”
慕云欢无奈扶额,好家伙这谣言就是一个一个传出来的,最后越传越离谱,最后直接成未婚先孕了。
“小若耳啊,有没有可能见周公和周公之礼不是一个意思啊!”慕云欢说的若耳红着脸不敢抬头。
沈离夜语调冰冷:“自己去领罚。”
若耳耷拉着脑袋应了:“是,属下这就去。”
侯府的规矩,恶意造谣者,鞭二十。
慕云欢多少知道那些责罚,看着若耳不忍心道:“他也不是恶意,也不是有意的,别打鞭子了吧。”
她扭头看向沈离夜,他睨着若耳:“你如今倒是找到了好靠山。”
言语中怨气冲天,他虽未置可否,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是同意了。
若耳瞬间挺胸收腹:“谢谢夫人,果然侯爷说的没错,夫人就是这世上心地最善良的姑娘,长得也是最好看的,这世上就没人能和夫人比!”
“停停停。”慕云欢笑着道:“鞭刑虽然免了,但是你这起哄确实太积极了,就罚你写八百字检讨,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八壹中文網
若耳愣了:“检讨是什么?”
“就是让你把自己的错误认真写下来,剩下的你就自己去琢磨吧。”慕云欢微扬了扬下巴,笑得狡黠:“八百字嗷,要是有一句重复的话,要重写的哦……”
旁边侍卫们一听,满眼心疼和同情地看向若耳。
“夫人……要不然我还是去领二十鞭子吧,您叫我打打杀杀那轻而易举,让我写检讨您还不如打我呢。”若耳苦着一张脸回答。
慕云欢摇头:“不行,府里如今体罚太严重了,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的,这样不行,我们用文明点的责罚,日后你们都是,若是犯了错,根据程度定责罚。”
众侍卫都快哭了:“夫人!!属下们都觉得鞭刑挺好的……”
大不了疼个几天就过去了,让他们一群武夫写检讨,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嘛!
慕云欢笑得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不然,你们今天提前体验体验?”
众侍卫齐齐摇头:“夫人,这还是不了。”
她歪头问:“那我的提议好不好呢?”
众侍卫顶着苦瓜脸:“好!夫人英明!”
说完,他们都齐齐望向沈离夜,祈祷着自家侯爷能救救他们。
谁知沈离夜满眼粘腻地望着慕云欢,语调温柔含笑:“夫人英明。”
好嘛,众侍卫心碎一地。
侯府不成文规定,惹侯爷也不能惹夫人!
秦今歌将侯府众人的相处尽收眼底,看到众侍卫对慕云欢都极为听话,甚至说得上是熟稔,像是关系很好,他是惊讶的。
他是什么人,这点事当然是拎得清,看得明白的。
属下对慕云欢的态度,极大程度是取决于沈离夜对她的态度,如此一看沈离夜对自家宝贝女儿的态度应该是极好的。
未婚先孕也解释了,只是谣言。
但是,他真的很不爽!
他那么大一个宝贝女儿还没来得及捧在手里护着呢,还没认祖归宗就要嫁人了。
还被女婿挑衅了不知道多少次。
“哼,就算是这样,你想要娶欢儿,也要看你表现。”秦今歌依旧傲娇。
总不可能让他这个老丈人拉下老脸来认错吧?
那也太丢脸了……
沈离夜硬邦邦地噎回去:“本侯和欢儿的婚约,秦大爷应该上奏皇上。”
言外之意,皇上钦赐的婚约,你该去找皇上说。
秦今歌抿了抿唇,反唇相讥:“皇上的婚约定的是你和江州慕府的大小姐,不是我成国公府的嫡大小姐,定的是慕云欢,不是秦云欢。”
面上秦今歌骄傲平静得要死。
实际上,死小子你服个软会死吗?你服个软我这个岳父不就也能松口了吗?
“那又如何,圣旨在本侯手中。”沈离夜眉眼疏离。
“篡改圣旨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敢?”秦今歌气得不行,这死小子和他杠上了?给个台阶他不就下了吗?
沈离夜伸手握住慕云欢的柔荑,薄唇轻勾:“你有证据吗?”
秦今歌气结,咬牙道:“你,你岂能如此不要脸?”
慕云欢无奈扶额,她真的是醉了,怎么一会儿不说,一言不合又要掐起来了呢?
她正要阻止两个人茬架,一侍卫直接跑了进来:
“小公爷,府中出事了!”
慕云欢和沈离夜一瞧,是生面孔,应该是成国公府的人。
秦今歌脸色正难看,沉声道:“直接说!”
“有人找上门来,说……说是大小姐的亲戚,来看望大小姐的!”那侍卫神色严肃地禀报。
慕云欢秀眉微拧,她有个屁的亲戚啊,就一个亲爹找了十几年现在才找到。
等等!
她就算真有劳什子的亲戚,为什么之前找了十几年,一个没找到,现在她一找到了秦今歌,就突然冒出来了?
眼下冒出来,恐怕是有人瞧不惯她,要拿她的身世做文章。
阻止她认祖归宗,不想让她成为成国公府嫡小姐!
在场三个人都是人精,她想明白了,秦今歌和沈离夜定然早就了然于胸。
秦今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走,回成国公府!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妄图陷害欢儿!”
“临风,随本侯去。”沈离夜率着人就要去,被秦今歌拦住。
“你去做甚?”秦今歌剑眉紧拧,他去是给他添乱吗?
沈离夜眉眼生冷,萦绕着阴鸷的戾气:“动欢儿,本侯自然要去。”
刚才还争斗不休,看着就要茬架的两人,瞬间就统一了战线。
成国公府。
秦今歌不在,秦振勇只能强撑病体,出来见客。
他并不清楚慕云欢之前的事情,倒也没有多想,命人上了茶,温声道:“两位来找欢儿可是有何事?”
一男一女,男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寻常平头老百姓的打扮,神色局促惶恐。
而另一个女人,则是带着面纱,身形看着纤细,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草民……草民见过公爷,草民是云欢的伯父,旁边是云欢的堂姐,我们是一路打听到云欢在公爷府中,特地来投奔云欢的。”那自称是慕云欢伯父的中年男人开口了。
秦振勇剑眉微蹙,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可知道云欢的身世?”
“云欢的身世?云欢有何身世啊?云欢是草民弟弟的大女儿啊!草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刚出生的时候,草民就在弟弟家里,就这么一点点大,如今已经这么大了。”那中年男人颇有些感叹道。
“你肯定,云欢是你弟弟的亲生女儿?”秦振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