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巡抚皱着眉让慕思思继续说。
慕云欢秀眉轻拧,看着眼前的慕思思,她倒是没想到慕思思会再这个时候出来。
慕思思扫了慕云欢一眼,看向钱巡抚禀报:“大人,思思有证据可以证明,陈大夫就是慕云欢所杀!”
在场所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哦?慕二小姐失踪了三日,一回来就正好掌握了慕云欢的犯罪证据?”钱巡抚那脸色像是有些不信。
慕云欢冷眼看着慕思思,心底已经在消化。
慕思思虽然瞧着狼狈,但还是带着大家闺秀的做派,娉娉婷婷地开口解释:“巡抚大人,思思也是误打误撞才得到了这一个证据。”
慕云欢适时开口,问慕思思:“今日倒是巧了,楚河说是查出了关于我的新证据,正巧妹妹这时候也出来说可以给我定罪,那就请两位说吧。”
慕思思看着慕云欢,那神色显然胸有成竹道:“不知道姐姐可还记得之前的屠牛草毒?”
慕云欢微眯了眯眼眸,点头回答:“怎么会忘,妹妹上次可差点用屠牛草毒杀了林二呢!差点姐姐可就要被妹妹栽赃成功了,如何敢忘?”
“姐姐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想着口头的输赢?”慕思思冷笑一声,满是底气地开口:“姐姐,你就承认了吧,陈大夫就是你杀的!”
钱巡抚捏了捏眉心,冷哼一声:“慕思思,有什么证据你直接开口就是!无需在此浪费本官的时间。”
慕思思直视着钱巡抚,问:“巡抚大人,请问根据仵作验尸所说,陈大夫是否是死于屠牛草毒?”
钱巡抚闻言,望向楚河,示意他开口。
楚河双手抱拳,低头禀报道:“回巡抚大人,属下要禀报的正是此事,经过仵作的验尸,确定了陈大夫死于屠牛草毒,而不是淹死的。”
听见这话,慕思思胸有成竹地开口:“屠牛草毒中,屠牛草常见可染色,日常并无毒,有毒的是其中的水银。而我今日查遍了江州的医药庄子,发现只有济善堂在前两天才以入药为由头,取用了部分水银。屠牛草毒慕云欢最是清楚,而且那是她的济善堂。不管是杀人动机,杀人方法和证据都已经齐全,杀死陈大夫的人,不是慕云欢还能有谁?”
慕云欢神色未变,心底微凛,济善堂取用了水银?
她如何都不知道?
济善堂虽有大小大夫千千万,但能在她不清楚的情况下,擅自做决定的人,一只巴掌都数的过来。
除了林琛以外,慕云欢暂时想不到别人。
但偏偏林琛又是那一个绝不可能背叛她的人。
钱巡抚猛拍惊堂木,质问慕云欢道:“慕思思所言可属实?那水银,当真只有你济善堂用过?”
慕云欢皱着秀眉,回答道:“大人明鉴,纵使陈大夫是死于屠牛草毒,也不一定就是我所为。我身上的玉佩,济善堂里稍微和我亲近些的人都能够接触到,至于水银确实也经常入药用。若是单单凭借这些,就给我定罪,是否太过草率了些?”
说完,慕云欢立即反驳慕思思:“第一,陈大夫的死亡时间是在两天或三天前,不管是哪一天我都在济善堂,济善堂那么多的大夫都可以为我作证。相反的,慕二小姐你失踪了三天,就连府衙的衙役全部出动的都找不到,现在却突然跳出来指证我。
第二,楚河刚才还未禀报之前,连钱巡抚都不知道陈大夫是死于屠牛草毒,而突然冒出来的慕家二小姐却知道了。
第三点,屠牛草毒由屠牛草汁液和水银组成。济善堂几十口人,取用了屠牛草毒并不能说明就是我。但是你忘记了,屠牛草汁液是能染色的,若是你的身上沾染了屠牛草汁液的颜色,就证明你也碰过屠牛草毒!!”
听见这话,钱巡抚登时开口:“来人,给本官搜!”
慕思思听见慕云欢的话,却是出奇的不慌!
她就站在原地,不慌不忙地任由搜身,甚至还朝着众人展示出了双手!
慕云欢看着慕思思的表现,心里疑窦丛生,只觉得处处都透着奇怪。
更奇怪的是,就在慕思思丝毫不慌的神色下,竟是从她怀里衣袖里搜出一块带着黑紫色污渍的手帕!
钱巡抚接过衙役递上来的手帕,大惊:“慕二小姐,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是感叹句,并不是疑问句。
慕思思整个人傻傻地愣在原地,慌忙着急地开口辩解:“不是不是的,巡抚大人,这不是我的手帕!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杀陈大夫啊!!”
慕思思此时证据确凿,钱巡对她的形象本就不好,现在更加不可能相信她,大掌一挥就让人把她拉下去看管了。
出了江州府衙,慕云欢一路皱着眉回了济善堂。
此事当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先是陈大夫莫名其妙而死,根据那些所谓的证据玉佩等等,背后的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今日是联合了楚河,正打算引蛇出洞的,但却没想到慕思思这么早就露了面。
回到济善堂,沈离夜正在书房里练字。
慕云欢推开门,就瞧见他正好放下了毛笔,她皱着眉问他:“衙门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沈离夜双手负在身后,走到桌案前,低声回答:“知道了。”
“这事儿你怎么看?”慕云欢原本还觉得可能是慕思思,但经过这么一闹,她反而不怀疑慕思思了。
“至少,不是慕思思。”沈离夜眉目冰凉,桃花眸中掩不住的冷幽。
慕云欢撑着下巴,边思索着边颔首,应道:“确实。”
刚才搜出那手帕时,下意识的震惊根本骗不了人。
如果连那反应都是演出来的,那慕云欢只能说世界欠她一座小金人,不去梨园唱戏真是浪费一个大好人才。
如果幕后主使真是慕思思,那慕思思根本不用着急在这时候出来,等到钱巡抚给她定了罪,她再出来岂不是更好?
那究竟是谁?
能够买通她济善堂的人,又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慕思思,将那手帕栽赃给她?八壹中文網
正想着,慕云欢抬眸就瞧见了沈离夜手边放着的宣纸,隐隐透着字迹,她感兴趣地问:“你写了什么?”
难道是关于接下来的计划?
沈离夜薄唇轻勾,嗓音低沉地问:“想看?”
“想。”慕云欢答得斩钉截铁,并不忸怩。
“想看…”沈离夜那双深邃隽黑的桃花眸中,透着少见的魅光,他看着她低笑:“那就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