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上,秦烟跟来查房的护士详细地问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才摸清楚自己在的位置。
扎什乡,距离央隆草原最近的一个补给点。
央隆的九月,可以看到闪电、云海、银河、星空同框的壮观,加之不时划落流星的浪漫,吸引了无数的摄影师。景色虽然美丽,但是却荒无人烟。夏季常有摄影师来从这里路过,在扎什乡停留补给。
但是摄影毕竟是少数人,附近住宿也都是老乡自己家中借宿一下,常住的话,却不行,还是要问问本地人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秦烟正头疼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就看到陆辞拎着早饭过来了。
“起来了啊,吃饭吧。”陆辞仍旧一身军大衣,头上沾了点风雪。
进门,见秦烟穿得单薄,立刻退了出去,打了打身上的雪,驱除了下寒意方才进门。
“你来了啊,我上网查了一下,这里距离央隆草原不远啊。不过我来的季节不对,恐怕看不到雷电交加的美景。”做了一晚上心理建设的秦烟,看到陆辞,露出了笑脸。
对,他们现在就是同学,普通朋友吧!
“嗯,这里是距离央隆最近的一个补给点,夏季的时候常有摄影师借宿,但是并没有客栈宾馆,只能暂时落脚,我会尽量帮你找个好点的地方。”陆辞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上面同事传来简讯,连夜审讯,偷猎者已经招供了。
“感谢你提供的那些照片,他们已经招供,我们还从他们的落脚处,搜出来雪豹的尸体。”
“就算那些野生动物值钱,也不值得这般做吧,非法持枪,可是重罪。”秦烟有些惊愕。
陆辞微微垂下眼睑:“他们当然知道,只是铤而走险罢了。”
吃罢早饭,陆辞推着秦烟去找大夫,将石膏加固之后,他们就可以出院了,大夫还交代过几日再来复查。
“这借宿的地方你帮我找到了吗?这出院了我能去哪里啊?”秦烟支着脑袋发愁地看着陆辞,眼下这里她认识的,就陆辞一个人。
“你先住我那吧。”陆辞迟疑了下,解释道:“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所以……”
“那就走吧。”秦烟点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她看着陆辞收拾了东西,扶着她上了车离开。
秦烟看着陆辞认真开车的侧脸,深吸一口气,然后别开脸望着外面。
整个乡镇都被白雪覆盖,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阳光照射在大地,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整整齐齐的房屋变得低矮,映衬着白雪,仿佛置身童话世界。
不多时,车停在了乡政府的旁边。
这一路过来,秦烟已然看到,这里的房子都非常的新,统一格局,错落有致,外观还带着点游牧民族的风格。
陆辞将车停稳,从后备箱拿了她的行李上楼去开门。
等他下来,拉开副驾驶的门,秦烟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干嘛?”
“抱你啊,你脚不能用力,我住二楼。”
秦烟脸倏地一红,伸手抱住陆辞弯下来的脖子。
两人凑近,她可以闻到陆辞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的心跳声……
一直到陆辞将她放在沙发上,才回过神来。
“你住我房间,床单被罩我早上都换过了,跟我一起住的同事去上班了。”陆辞指着一间房门对秦烟说道。
秦烟点点头,打量着眼前这跟简陋样板间一样的两室一厅,陈设十分的简单,显然是单位统一盖的。
这楼,恐怕也是乡里跟宿舍楼一样的存在。
“行李箱我放房间了,车上你还要取什么等我回来再说,昨夜大雪,好多车被困在公路上,让我们去帮忙。”陆辞穿上厚厚的军大衣,套上了反光背心嘱咐道。
秦烟点头,她知道,在这些地方都没几个交警,一旦封路都靠地方政府帮忙。
“对了,午饭我跟食堂的阿姨说了,让她给你送过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客厅阳台正对着院子,你喊她就是了。”陆辞将门钥匙放在秦烟面前就出门了。
秦烟没说什么,看着门锁上,方才软了身子瘫在沙发上。
虽然很麻烦别人,但是她一点都不想跟陆辞开口道谢或者道歉!
哼!狗男人!
秦烟咬牙切齿地抓了抓头发,扶着沙发起身,一瘸一拐的进了房间。
房间收拾得十分的干净,陈设也十分的简单,衣柜旁的衣架上一件衣服都没有,显然是提前收拾过了。
床上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就仿佛陆辞这个人一样。
要不是书桌上那堆满的书籍,她还以为自己住宾馆呢。
这房间里暖气很足,秦烟换了一身舒适点的衣服,找出充电器给关机了一天的手机充上了电。
手机刚一开机,立刻就响了起来。
“秦烟,你跑什么地方去了?手机一直关机,失联了一天,让我担心死了。”电话那边传来的震耳的声音,让秦烟连忙将话筒离得远了点。
“我把脚崴了,目前在祁连这边一个乡,走不了。等好了就回北京。”
“啊?那你住哪里啊?那边有宾馆?有地方住吗?”闺蜜关心地问道。
秦烟沉默了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说话啊,不行我去接你,你给我发个定位。”
“不用了,我遇见陆辞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分钟,忽然爆发出尖叫声:“谁?陆辞?我没听错吧?”
“哎,你跟我说清楚,他不是毕业考公,考青海?开玩笑呢。”闺蜜根本不相信,也丝毫不给秦烟开口的机会:“哎,等会儿,你们不会旧情复燃了吧。”
“复燃个鬼,算了,我不跟你说了,等我回去吧。”
“哎,你别啊,他当年为了考公不肯出国,就去了青海?分手后,可再没找过你啊。你可千万别恋爱脑啊。”闺蜜听到秦烟想挂,连忙制止。
秦烟无奈道:“恋爱脑个鬼哦,你以为我王宝钏?我……我就是,就是正好他救了我,算了,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改天再说。”
“秦烟……”闺蜜高声喊道。
“而且,就现在陆辞站在你眼前,一脸高原红,早就不是当初那样子了,我怎么可能恋爱脑发作。”秦烟吐槽道。
“不是吧?真的假的,那当年可是咱们学校风云人物,校草级别的啊。”闺蜜不可置信。
秦烟有些心虚,虽然有点高原红,但是陆辞真的还是当初那样子。
“你都不关心我伤势,还关心陆辞,绝交了。”她不顾那头闺蜜的质问,心虚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