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忠的一番话说的非常诚恳,也非常震撼。现场突然之间静了下来,一片死寂。“海老丈为何对飘渺岛有这么大的抵触?”
李仲宣打破僵局。海忠不住摇头,“唉!小公子有所不知,这飘渺岛是琼海宫的总坛所在,而琼海宫与我们村子有仇。”
“哦?我听说琼海宫也是俚人建立,而你们百俚村也是俚人的村子,你们本是同根,何来仇恨啊?”
李仲宣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里的俚人分为两派,一派就是琼海宫的妖俚,一派就是称作海俚的我们,仇恨结了一百多年了,我们村子里很多村民都死在琼海宫门人的屠刀之下。”
海忠的话说的很是悲怆。“既然如此,海老丈就更应该帮助我们前往飘渺岛!”
李仲宣斩钉截铁的说道。“啊!”
海忠好像听懂了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仲宣给黄睿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暴不暴露身份就由你了。黄睿点点头,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两支俚人既然是仇家也就没什么顾忌的。“海老丈,我们是前来剿灭琼海宫的官军。”
“果然是……你们是什么官职?”
海忠心眼挺多,如果官小恐怕对付不了琼海宫。“本官姓黄,名睿,字子布,乃是陛下新任的大理寺卿。”
黄睿话音刚落,海忠便跪倒磕头,“草民海忠拜见黄大人!”
这个官可是不小了,大理寺是专门管刑狱破案的,来剿灭琼海宫也算名正言顺。“海老丈快请起!”
“黄大人,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您盼来了,您可要给我们报仇啊!”
海忠一边说一边流眼泪,“不瞒大人,老夫的儿子、儿媳就是死在琼海宫手里,八年了,敢怒不敢言!”
看到他这样,黄睿也有些动容,“海老丈不要悲伤,这一次一定要让琼海宫血债血偿!”
“好好。”
“那么向导的事……”海忠擦了一把眼泪,“向导的话,村子里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他姓毛,因为在家排行老二,我们都叫他毛老二。这人是村子里最好的渔民,而且他还去过飘渺岛。”
听到这话,连李仲宣都大吃一惊,“他去过飘渺岛?”
海忠不住点头,“正是,前几年琼海宫翻新宫殿,他和村子里的一些青壮年都被抓去当壮丁,结果就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他哥和他弟弟都死在了飘渺岛。”
“原来如此。”
李仲宣打心里对这个人选非常满意,不仅业务能力强,而且还与琼海宫有血海深仇。黄睿也是面露喜色,“海老丈,可否给我们引荐一下毛老二。”
“没问题,明日一早我就把他叫来。”
李仲宣又嘱咐了一句,“海老丈,明早先别把我们的身份告诉毛老二。”
……海边的清晨总是美好的,和蔼的海风,清爽的空气,让人有种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神往。刚刚用过早饭,海忠带着一男一女走进了李仲宣和黄睿的视线。“黄公子,老夫给您介绍一下。”
海忠指了指身旁的中年男子,“他就是我昨晚跟你们介绍的毛老二。”
这个毛老二个子不高和林大猛差不多,身材也偏瘦小,最有特色的是他的脸,简直惨不忍睹,就跟钉子鞋踩到烂泥上差不多,不仅坑坑洼洼,而且还看起来非常脏,络腮胡子都擀毡了。“小人毛老二见过二位公子!”
说话到还懂得些分寸。李仲宣看着毛老二,正准备问些事情。结果一同出现的那个女孩子先说话了,“阿翁,你还没介绍我呢!”
海忠瞪了她一眼,“有你什么事,快退下!”
那姑娘小嘴撅了起来,“不嘛,我也要一同出海,百俚村除了毛二哥就是我的水性最好,而且控船技术我也不比谁差,对不对,毛二哥?”
“哈哈。”
毛老二一边笑一边不住点头,“小妹说的不错,你比二哥厉害!”
李仲宣也被这个小姑娘逗乐了,看年纪她也就十三四的样子,个子到是不小,几乎和毛老二差不多,身材曼妙却不纤细,透出一种健康的美,一张俊俏的鹅蛋脸,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却也算个小美女了。“丫头,这里是大人们说话,你赶快退下!”
海忠显然不愿意自己的孙女掺乎这件事。然而,小姑娘却不这么想,“切,你不介绍,我自己介绍,两位公子,小女子叫海小妹,是海忠的孙女,驶船技术娴熟,愿意与诸位一同出海!”
“哈哈!”
海小妹的毛遂自荐把大家都逗的大笑不止。“出什么海,你个臭丫头,不许逞强!”
海忠脸色通红,真有点生气了。看到这种情景,贺凡迈步来到海小妹身前,“小妹,我们这次出海非常危险,你还是别去了,听阿翁的话吧。”
海小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必须去,我知道你们要剿灭琼海宫,那是我的杀父杀母仇家,我要报仇!”
海小妹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在眼圈翻滚。贺凡听她这么说,也不知道如何劝慰了,他回过头,将目光移向李仲宣,那意思让他定夺。李仲宣心领神会,“海老丈,既然小妹要给父母报仇,你就随了她的心愿吧,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完完整整的把小妹带回到你身边。”
“这……”海忠看着海小妹一脸愁容,“丫头,阿翁真怕你出事啊。”
海小妹伸出双手抓住海忠的胳膊轻轻摇晃,她竟然撒起娇来,“没事的,这位小公子不是说了吗?会把小妹安全带回来的,何况这次出行还有毛二哥跟着,他的本事您也知道的。”
“唉!”
海忠被她软硬兼施,磨的没办法,“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我的好阿翁!”
海小妹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诸位,你们真要去飘渺岛?”
这时,毛老二突然问了一句。“正是。”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毛老二突然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我等报仇的这一天,已经足足等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