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拿下秋宁府才能进入中原。
他们只需向前看,孤注一掷千金。
除此之外,他们没有退路。
这一刻,王友靳风胜做了一个决定:他将攻破秋宁府进而屠尽全城百姓,以告慰逝去王友靳部落勇士们在天之灵!
唯有如此,才能使那些夏人明白了解草原雄鹰有多恐怖!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得付出代价。
心里是这样想的,王友靳风胜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盛年,满身是劲。
他高举马刀咆哮着说:“冲来冲去!”
“冲!”
“杀!”
“……”
在王友靳风胜率领下,骑兵越跑越快,简直一眨眼就到了那夏人面前。
此时,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走在前面的夏人举着兵器。
离得很近时,夏人手中的兵器也落在骑兵眼里。
这是怎样的兵器?就连见识广博的王友靳风胜在这一刻都充满了疑惑,全然不知夏人手中有了什么。
说它是长矛,但它的长度不及长矛,尖端更不锋利。
说它长剑,但那物并无剑锋,比长剑还短很多。
这种玩意儿,完全像木棍,还配兵器二字吗?真是可笑!
王友靳风胜的心是这样想的,他开始鄙视。
不只是他一个人,别的草原骑兵也这么认为。
这种宣泄夏人以何为己?居然把木棍拿出来对付他,应该不是被他冲锋时的声势吓得目瞪口呆吧?
夏?我呸!
王友靳风胜越发激动起来,又挥动着手中的诅咒,嘴里喊着:“眼前是夏人,大家要用其血洗自己的耻,冲嘛!”
“替逝去的勇士复仇吧!”
“对了,复仇吧!”
三千精锐骑兵嘴里喊出了复仇的标语,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马刀,狰狞得像刚爬下地狱的恶鬼,向原地不动的夏人冲去。
天罚营上下左右,无论是中郎将、校尉、亦或一般将士,这一刻看到眼前的景象,表情并无改变,足下更无移动之步。
他们等着、等着上级指示。
三千步、两千步.
距离越来越短,上级指示终于发出。
“开枪!”一书
轰!
一声闷轰而来,冲锋在前的骑兵应声而倒,毫无抵抗,毫无哀鸣,径直摔倒在地,人仰马翻下溅落无数尘土。
后边儿骑兵完全来不及回应,躲得远远的已是一只马蹄踏着他伙伴们生死航来。
此时,前面又传来巨大的声响。
轰!
另一波则趴在地上。
此时,王友靳风胜望着眼前的景象,完全目瞪口呆。
不只是他一个人,别的骑兵也吓得目瞪口呆,连胯下战马也吓得停在原地转来转去,丝毫不敢向前迈。
那几匹战马虽经过训练,但从未听到过这种声音。
最为重要的是,如果他们继续前行,躺着的骑兵便是他们的结局,毫无疑问这一点。
夏人不给自己思索的时间与机会而发出另一声巨响。
轰轰轰.
巨响声一个接一个地响了起来,那声音简直把王友靳部落骑兵都快打垮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自己骑兵为何无故落马?那些夏人都是干什么的呢?
或者王友靳风胜反应最迅速,看着那些夏人手中握得像木棍的物品,顿时恍然大悟—这件物品虽看着毫不起眼,其实与弓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这东西要比弓弩威力更加恐怖,要是被它打在身上,哪怕是不死也要残废!
最主要是这些夏人排列得井然有序,很少有间隙地放出这些物品。
如果他们有足够多的骑兵的话,那么道士就能依靠数量与速度优势将其压垮。
可王友靳风胜的骑兵只有三千人,一眼看过去,对方却也有两千人,在人数上虽然自己这边儿优势,但是刚刚一个照面就已经损失了那么多骑兵,继续前冲的话,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王友靳风胜深知,如果他继续孤注一掷地向前冲锋,就只会让王友靳部落中最精锐部队的骑兵全部耗到这样一个位置。
就算自己最终勉强获胜,那么王友靳部落要想获得最终胜利还是非常困难。
就在一瞬间,王友靳风胜作出了一个决定。
他使劲儿勒住缰绳喊道:“撤,撤!”
接着,王友靳风胜顾不上再打量他的骑兵,一骑当先就跑了回去。
另一些骑兵原本因眼前怪诞景象心中惶恐,更不知这些夏人用了何种武器,此刻看到他们可汗纷纷调头逃走,当然,他们也不能再傻傻地继续前行了,全都勒缰停马,掉头而逃。
刚冲锋得有多快,如今他们跑得就有多快。
当然,就是这样,也有被吓得战马毫无节制地原地踏步。
他们的结局自然无需赘述,只需一瞬间便中弹,随后连人带马倒地。
绝对实力碾压在哪里?就这样吧!
虽说此时此刻的热兵/器还远远没有能够对骑兵这种存在了几百上千年的古老战斗力产生绝对的你那呀,可是在同等人数条件下,枪械还是占据很大优势的。
何况对方从未见过枪这样的物品,也不知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兵器。
如果这些草原蛮子们都懂得枪为何物,选择持续冲锋并非天方夜王。
在那个年代,冷兵器与热兵/器之间首次大范围交手便以如此简单潦草地告终。
“可汗们,这些夏人使用的兵器究竟有哪些?”
王友靳部落营帐内,众将领围着王友靳风胜不停地逼问,急切地想了解事情真相。
王友靳风胜面色不好地瞪了他一眼脚,一直没有说话。
他虽毫发未伤,但一身甲胄却血染。
足有三千骑兵终于归来竟不及一半。
除此之外,他们根本没冲到夏人跟前便折了那么多骑兵!
这样算下来,差不多一千多名骑兵的成本也没有换来夏人独自上网,真是窝囊憋屈!
不只如此,由于那次天降处罚,本已即将拿下秋宁府竟再次被那个格鲁部落拱手相让。
实在只差一点呀!
如果支持来的夏人还能再晚一炷香,那也不过一炷香而已,如今秋宁府城门洞开,城里面到处是自己草原部落人民!
这样一来,如今就算夏人援军到来,那个战场上的情况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他们王友靳部落不会被大家恐惧地蜷在角落里,无时无刻不心惊胆战,生怕那些夏人在下一刻袭击他。
他们不知夏人援军来势如何,也不知他们一行能否继续前进。
“可汗,格鲁部落人民不愿再继续进攻秋宁府,为攻城而失去无前任,这次他们带去的团队总共才一万多人。
除此,还有几个部落此时想退避三舍,只是秋宁府而已,都不想继续耗损。
他们甚至认为我们完全不需要去个秋宁府死磕烂打,更有的人出于害怕说了我们不能攻打夏人京都城。”
一位将军面色阴沉地开口道。
还有一些将领听到这句话后都表情怪异。
这个人在可汗面前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
这个如果放到过去的话,无论是谁,甚至王友靳部落大皇子王友靳卓宏刀也不敢这么跟可汗说,这个就是不尊重可汗呀!
然而,他们这些将军却并不觉得那人说的有什么不妥,而是小心翼翼的看向了王友靳风胜。
王友靳风胜只字未提,就是面色越来越阴沉非常那个见。
最后,有的人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一步,然后刚才那个人的话头接着说:“可汗,难道我们也该既您很快就作出决定吗?是继续进攻秋宁府呢,还是后退呢?
这次大家不过是包围了秋宁府而已,尚未闹到不死不活的程度,只要派使者到京都城送来些贡品,然后将那名叫许伟的送到大夏朝廷.
噢不行,就是送到京都城那新世侯跟前,这回事没准能这样过。
如果就这样一直拖着不走,汗,最后结果会怎样,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对呀可汗,过去只要我们要攻打大夏,那么北面周围就会被我们养马场包围着,随便奔驰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今天就不同了。
夏人有天降之罚,而看看目前这种状况,不仅有天降之刑,还出现一些别的新兵器,看起来虽与木棍相差无几,但比弓弩更恐怖。
仅仅只需要三排人站在那里,没有超过对方两倍的骑兵,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冲到近前,这还怎么打?”
“可汗,你不可能再这样下去,你赶紧做个决定,是退守还是接着进攻秋宁府?”
王友靳的风声望着面前的这一伙人,目光阴郁到极点。
他们都是他的亲信,以前他说的每一句话,这些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怀疑。
如今则不同,在进攻秋宁府连战连败中,王友靳风胜早已丧失声望,就连昔日党羽也开始驳斥他所说。
有什么比这更使王友靳风胜寒心呢?
草原上狼群结伴同行才能强盛,如果形单影只,孤狼与羔羊何异?
对于这一点,没有人比王友靳风胜更清楚。
这一刻,王友靳部落上下,不只是王友靳风胜了,就连别的草原部落也想从这里出走。
身为王友靳部落可汗的王友靳风胜不能拒绝上述人士的邀请。
其实他即使不同意这些人的要求,但这些人并不听他的话,极有可能自己的可汗就这样走到尽头。
王友靳风胜很清楚这一点,比谁都清楚。
想到这一切的王友靳风胜突然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向面前这些说话的将军,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把他们的脸庞全部记在了脑海之中。
接着王友靳风胜起身慢慢地说:“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这里就要回程了。”
短短几个字,并不耽误什么时间,在场的将领们听到这句话后都是一脸高兴。
这次从部落里走出来,那里的一切都已出乎他们意料,使他们再没有看到胜利的曙光。
无论是秋宁府或是那些夏人所用兵器。
何况再拖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一半的利益。
冬天即将来临,届时他们将得不到半点生活补给,如果没办法攻下一座座城池,等待着他们的就只有一个结局——消亡。
何况他们并不孤独,背后有许许多多部落子民,再加上周边有许许多多草原部落虎视眈眈。
须知王友靳部落的眼睛死死盯住夏国不放,其他部落也死死盯住自己王友靳部落不放。
如果王友靳部落与大夏交战中获胜,那么其他部落也能追随王友靳部落分封夏国,但如果王友靳部落败北,那个别的部落还能跟王友靳部落分好处,只是到时分的不是夏国,是自己王友靳部落。
在此期间,长期与其他部落人们在一起,这一思想更得到王友靳部落大家的证实。
因此,他们不愿意继续攻打夏国,不愿意继续做那个费力不讨好的买卖。
此刻,见王友靳风胜点点头答应了,全体将领高兴地开口说:“汗,你真聪明!”
“汗,这就请各位师兄来备战吧,力争早日出发,夏国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休养生息,大家完全有机会离开此地!”
“汗,这件事实在是拖不过去,格鲁部落人民已着手整理粮草,早有决断。
既然现在我们也做了一个决定,那么现在就快走吧,再耽误一点,那么发生的变故也许会更多。”
很多将领都开口劝,王友靳风胜总是板着脸,只是感觉就是好像他们所说的话都戳到了心窝子里。
王友靳风胜最为看重的大皇子如今依然掌握在秋宁府那几个夏人的手中,生死不明,这次出来一无所获,又白赔了数千部落将士,那可是王友靳部落最为宝贵的资产呀!
可是,现如今这些人想的不是报仇,而是离开这里,是临阵脱逃!
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王友靳风胜目光忧伤地注视着面前这几位昔日亲信,张开嘴,只是半晌不能说出一句话。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王友靳风胜才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嘶哑地说:“仅此而已.”
话音一落,王友靳风胜就颓然地倒在椅子里坐着,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老去数十岁,表情更显得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