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披肩的少女诞生在无数的实验之上,踏在研究人员的心血和失败上成长。
她在最初诞生之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身着白色大衣的老者。
少女细心地打量着这位老者,就宛如刚出生的动物幼崽一样,把他当做父母而敬重喜爱。
而老者也是细细地打量着少女,难抑激动之情地自言自语着,“真是最完美的实验品!杰作啊!”
老者是这少女的创造者,是回响计划的负责人,是atrox力场具象化的狂热者。
刚出生的少女,心智也如同新生的婴儿般稚嫩,只是什么也不懂的人造生命。
所以,她一见到老者就露出笑颜,一旦视野里没了老者的踪影,就立刻哇哇大哭起来,就连其他的研究员都不断调侃老者多了一个孙女。老者对此也只是安然地笑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对于少女却是格外的上心。
少女被一天天地进行填鸭式的知识灌输,迅速就实现了心智的发育,再加上少女本身就很聪明,在这九天市的先进技术辅助下,很快就成为表里如一的少女。
但是,研究员们发现了,少女不会笑。
是的,原本如同婴儿般肆意表现自己情绪的少女,在那一天天的知识灌输中,渐渐失去了笑容。
心智的快速成长,使得少女宛如看破红尘般,失去了自己的所有情感,断绝了自己的一切欲望。即使那宛如自己父母的老者亲自去劝说少女,也没能得到任何回复,先前的笑容,完全失去了踪影。所以,研究员们认为,atrox力场具象化生命体的构建计划,再一次失败了,少女,成为了无数残次品中最接近完美的那个,但是也只好处理掉了。八壹中文網
可老者据理力争,坚决反对了废弃少女的决断,立刻调整研究方针,转而将目标放到刺激艾柯的情感上。
而结果便是,少女无喜、无怒、无悲。
正当老者也要束手无策时,事情发生了转变。
最后一次艾柯情感刺激的实验,刺激的,便是恐惧感。
身着白衣的艾柯被带到了一处极为普通的实验室,实验室中央是一只毛绒的白兔。
三瓣嘴、红眼睛,洁白如雪。
虽然艾柯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是,出自最原始的亲近感,少女走上前去,蹲了下来,想要去轻轻抚摸白兔。然而,下一刻,艾柯的手上、白衣上、脸上,全是鲜红的血液,当艾柯回过神来去望向原来那个地方,只能看见还在挣扎跳动的一团不可分辨的块状物。
艾柯瞳孔极速收缩,向后摔到在地。
少女盯着自己满是红黑血迹的双手,完全喘不动气,喉咙像是被人死死勒住一般,发不出声、也吐不出气。
而研究员们的结论很简单,成功了。
研究员们互相拥抱着、放声高喊着、欢呼雀跃着,尤其是老者,激动地大哭起来。
那一天,所有研究员开了场庆功会;那一天,少女整夜望着自己已然没有血迹的双手。
艾柯,无喜、无怒、无悲,但是,还会感到恐惧。
所以,自诩学者的家伙,用着更加令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立的东西去刺激少女,用着越来越惨无人道的方法去折磨少女的心灵。也许就连他们也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恶趣味,还是说是在进行通往真理的研究。
最终的最终,艾柯的心灵趋于平淡了。
她的魂灵终归是麻木了。
即使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生物被一点点分裂,那无助的哀嚎声,也不会让艾柯哪怕挑一下眉毛,但是讽刺的是,学者们却是在津津有味地观察着。
所以,艾柯崩坏了,由内而外地。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样的她,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已经什么都不会在乎了,所以,即使是让自己分解、意识消失这种事,也丝毫不会介意的。
艾柯的意识归于虚无了。
这也许对她来说是最安稳的睡眠了。
此时的研究人员们也没了先前的兴致,一个个退出了计划,最终,只剩下了这回响计划的负责人,还坚持去重塑艾柯。
当然,老者成功了,用了四年时间,老者重塑了艾柯的身体,与先前完全一致,但是这身体中却少了最重要的灵魂,一直沉睡着无法醒来。即使不断地注入艾柯的人格数据,也无法唤醒一个已然安眠的人。
所以,老者采取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决定再次创造生命,构建一个与艾柯性质完全一致的生命,也就是后来的回响。
老者在回响的身体里最初便植入了艾柯的人格,设置回响本身的人格作为副人格,成为防止艾柯人格崩坏的保险丝,而为了令最后艾柯能够顺利占据回响的身躯,他抹去了回响对自己的能力认知,在回响无意识的复制能力时,必然会经历无数波折,在这无数的波折中,艾柯将会被回响逐渐唤醒,最终,完全取代回响。
所以,从一开始,老者就算计好了,回响无论去往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最后艾柯的人格觉醒,就一定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无论是出于什么感情。
只是,老者也没有想到,在回响越狱后,竟然再一次夺回了人格的主权,所以,老者才最终将他放到了容器中,将他的人格强制抹除。
只是,老者唯一没有料到的事,竟然是艾柯始终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