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翁汝舟整个人吓得睡意全无,困意早已消得一干二净,她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太师椅,发出“哐当”一声响。
“陛下,臣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怠慢了陛下,臣、臣该死!’
翁汝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尖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卫予卿本来就很恨她,会不会因此发落她和她的家人?
头顶好半晌都没有声音,静得仿佛眼前没人一般。
翁汝舟低下头,只紧紧地盯着卫予卿的袍角,那袍边绣织的金龙正睁着一双硕大的龙目望着她,嘴里携着一颗珠子。
等了许久,卫予卿才走过两步,定在她身前停了一瞬。
他似乎注视了她良久,忽地弯下身来,抬手将她扶起。
翁汝舟如临大敌,身子紧绷着,小心翼翼地站起。
方一直起身背,她的鼻尖非常灵敏地嗅到一股酒味。
翁汝舟怔了一怔,下意识抬眸看向卫予卿。
而此时卫予卿也在望着她,眸中如同蒙着雾气,神色不清,一双眼仁只望向她的方向,目光专注,瞳仁清润。
“陛下?”
翁汝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您现在能说话吗?”
卫予卿面上带着醉酒的红,尤其是他皮肤白皙,这抹红就显得更加明显了。
他一把打掉翁汝舟的手,没好气地道:“大胆。”
翁汝舟心想:这爷又开始发酒疯了。
卫予卿明明酒量挺好的,他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醉成这副鬼样子,大老远地跑到太仆寺这边发疯?
“陛下,”翁汝舟小心翼翼地询问,话声很轻,“您是来做什么的?”
卫予卿垂着眉睫,长直的指节把玩着腰间水质通透的玉佩,慢悠悠道:“朕来,当然是骑马。”
这……
翁汝舟有些难为情,“可是您如今的状态,恐怕不能驾马。”
卫予卿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抬眸轻瞥她一眼,明明是细长的眉眼、薄情的眼廓,结果偏偏因微醺的神色而有显得几分昳丽。
他道:“云监官,朕叫人去牵马来,结果偏偏抓到你在这里偷懒睡觉,倒是让朕一阵好等。”
翁汝舟被揪住了小辫子,闻言白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嘴里磕磕绊绊的道:“臣、臣现在就去牵马。”
该死!她为何要关心卫予卿?
这人真的讲道理吗!
翁汝舟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值房,一踏出门,“呼呼”寒风吹拂着,在夜里有几分冷意。
她的眸光一转,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值房外,两队禁卫腰间佩刀,静静候立,一众太仆寺官员此时正颤悠着身子跪在门外,战战兢兢的,连头都不敢抬。
“主簿。”
翁汝舟眼尖地看见最前方的中年男人,几步走过,问他:“皇上何时来的?”
主簿闻言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斟酌道:“来了两柱香的时间吧。”
他疑惑地觑了一眼翁汝舟,“陛下一来就在你的值房内呆着,你们二人在里面……”干嘛?
后面的话他不敢问,毕竟这牵扯到皇上的私事。
翁汝舟面色复杂,也没搭话。
卫予卿到底犯什么毛病,要在屋里看她打瞌睡看了两柱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