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擢为工部主事了?!
翁汝舟有些不可置信。
她从未设想有这样一日,竟然能踏出太仆寺,重新回到熟悉的工部。
“云哥哥!”
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一声娇唤,一身绫罗绸缎的卫裳带着一众奴仆浩浩荡荡地跨过门槛,整个人比翁汝舟本人还雀跃,梨涡浅浅,面带笑意着道:
“听说你升官了,本宫特地带人来搬行李,迎接你回工部!”
翁汝舟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奴仆,一时无言,想了想,还是道:“多谢殿下,但臣行李不多。”
“没关系的,总好过你一人拿!”
卫裳显然没将翁汝舟的话听进去,抬手一挥,指使道:“快,将云主事的行李全都搬出来,若是有损,全由长公主府赔付!”
众人得令应喏,乌泱泱的一堆人就往太仆寺里面挤,让本就不大的太仆寺显得更为狭窄了,闹得跟打家劫舍似的。
翁汝舟顿了顿,有些无奈,“多谢殿下。”
“云哥哥可真是客气!”
卫裳面上挂着甜甜的笑,亲昵地凑到翁汝舟的身边,小心问:“听闻云哥哥受伤了?”
她上下左右打量着翁汝舟周身,关切道:“伤到哪里?重不重?”
怪不得卫裳今日特意找人帮忙,原来是早已得知她身体带伤,行动不便。
翁汝舟心中微暖,柔和道:“不碍事的,只是皮肉伤罢了。”
卫裳一听就心疼得不行,抬起一张小脸眼巴巴地瞅着她,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瘦了许多,脸上都没几两肉,看来是在太仆寺吃了很多苦。
她语气幽幽的道:“云哥哥和皇兄不一样,皇兄皮糙肉厚,伤习惯了,就算中箭也不碍事的,可是云哥哥身体那么脆弱,怎么能挨箭呢?”
翁汝舟险些被她的话被呛住,无言地望着卫裳一阵,恭维道:“殿下和陛下的感情真是不一般。”
听听,这是亲妹妹能讲出的话吗?
但只怕卫予卿当真听了她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不会处罚这位至亲。
“殿下,东西已经收拾完毕。”
一名近卫朝卫裳走来,向她拱手:“可要现在起程?”
“现在就走!”
卫裳早已被太仆寺臭气熏天的味道熏得呆不下去,烦躁地挥了挥香帕,转眼却看见方才站在一旁的小官正猫着腰打算溜走。
卫裳微微眯眼。
这个小官,很是眼熟啊。
她朱唇轻启,冷道:“站住。”
张帆原本正打算趁翁汝舟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逃走,免得被这位升了官的对头记恨,谁成想翁汝舟根本没注意到她,反倒是长公主殿下注意到他了!
张帆冷汗浸出,刹住脚步,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殿、殿下……”
卫裳轻哼一声。
这个人,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就是他,指使云哥哥去挑马粪的吧!
还用鞭子抽他!
“你,”卫裳指了指张帆,一双无辜又清纯的杏眼在此刻竟显出了几分威凛,
“不知礼数的东西,云哥哥官位比你高,难道他离去的时候你不需要跪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