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
吕氏的目光瞥来,“你寻常,不是很喜欢锦斓?”
云锦斓鲜少会成为母女俩饭桌上的话题,而翁汝舟这次突然提起了他,怕是遇到了什么事。
吕氏心里精明,心思活络,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徐徐问道:“该不会,你和锦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吧?”
“是。”翁汝舟抬眸看向吕氏,“母亲,我觉得他厌恶我们。”
她抿了抿唇,斟酌片刻,最终还是毫无保留,将心底的猜测说了出来:“我觉得,兄长或许要对我们动手了。”
从进云府时,翁汝舟便感觉出来,云锦斓不喜欢继母。
但所幸的是,她和吕氏生活在云府里面依旧相安无事。
慢慢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云锦斓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继母的存在,到底还是愿意唤她一声母亲。
可现在,似乎又不同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会和云锦斓产生对峙的局面。
翁汝舟神情恍惚,筷子戳在鱼肉上,将饭菜戳得稀巴烂,俨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吕氏在茶雾袅袅中轻瞥她一眼,慢道:“你别把他当亲人,别说你们是假兄妹,就算是真兄妹,也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况且……”
她搂紧了怀中的孩子,“咱们还有麟儿。”
麟儿也是嫡子。
将来,家产总要和云锦斓争的。
两人决裂,掐得鱼死网破,也是迟早的事。
怀里的麟儿困倦地眯起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侧身倚在吕氏的怀中,眼皮多出了一层褶皱,成了三眼皮,
看来是困了。
吕氏有些忧心,低头探了探幼子的脑袋,柔声道:“麟儿又困了?”
这孩子,觉睡得太多了。
翁汝舟的病刚刚痊愈,吃了小半碗的米饭便吃不下了,搁下筷子,拿起热帕擦嘴,净手后道:“我先将麟儿抱去睡觉吧。”
麟儿困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脑袋一点一点跟鸡啄米一般,甚是可爱。
翁汝舟将他抱进怀里,他便歪着脑袋,倚在姐姐的肩膀上阖着长而翘的睫,闭了会儿眼睛,又睁开来,扯着翁汝舟的官帽系带。
翁汝舟担心他将官帽扯坏,抬手将腰间的布老虎挂饰解了下来,递给了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很快,麟儿便抱着布老虎把玩,爱不释手,神情认真。
穿过回廊,翁汝舟正巧和两道身影相遇。
她抬起眸,不咸不淡地道:“兄长。”
两人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可真是尴尬呢。
云锦斓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温和地朝她点头,又睨了翁汝舟怀中的麟儿一眼,目光在布老虎身上转了圈,收回来。
“麟儿似乎很喜欢老虎形状的物件?”
翁汝舟慢腾腾地“嗯”了声,“兄长还有事?没事我便走了。”
云锦斓轻轻点头,翁汝舟毫不留恋地从他身边经过。
“哥哥你瞧她这样!”
云府瞪了一眼翁汝舟的背影,小声道:“对哥哥这么不礼貌,摆着张臭脸,好没礼数。”
云锦斓神情淡淡,“汝舟惯是这般冷淡罢了。”
云芙轻哼一声,想着兄长人真好,还为她开脱呢,也不知道翁汝舟领不领情,但是她还有最关切的事情要问——八壹中文網
“哥哥,你当真有法子继续我和宋公子的婚事吗?”云芙双眼发亮地望着他。
云锦斓轻笑道:“自然。”
他看了一眼翁汝舟的背影,不咸不淡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