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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向靶心的红点!
虽然不是正中红点的正中央,而是插在红点的边缘,但这般距离,能射中红心,也算是可圈可点。
周遭喝彩声忽起,在座的宴客拊掌,气氛一时间热烈起来。
喝彩声中,张武龄面色红润,眼神得意,整个人骄傲得像是一头炸毛的狮子。
他的眼尾不禁瞄向在座的回鹘人,心中暗道:老夫看谁敢小瞧本侯!
让回鹘使者瞧清咱们中原人的实力,想必皇上定会重奖吧!
张武龄又是一阵得意。
可偏偏,纷杳的喝彩声中,一道尖刻的声音突兀响起,像是一道急电将烈风劈成两半。
只听“铿”的一声。
另一道箭矢扎在红点的正中央,紧挨着张武龄的箭头。
那道箭意极重,又携着风来,像是带着千钧之力一般,一个箭头猛扎过去,连靶子都不住摇晃了起来。
张武龄的箭头埋得又浅,在靶子摇晃中,他的那支箭忽然自靶心脱落,摔在地里,弹了几弹,最终徐徐顺着阶梯滚下,发出清脆的“咚”响。
那声“咚”响,好像摔碎的是张武龄的自信。
他怔然地站在原地,愕然看去,只见宴客之中,最前方使臣的位子里,一道娇俏的身影正昂然而立,手中握着一把弯弓,没有箭。
因为箭已经射出去了。
夜风扬起少女的发,她的狭眸微眯,一抹讥诮自眼尾闪现,毫不隐藏地露了出来。
“中原人的箭术,不过如此。”
沙吾列拎着弯弓,徐徐垂眼,擦着箭身,也不理她哥哥警告的眼神,只自顾自地说道:“这位老伯,您还说想射箭助兴呢,分明就是献丑嘛!还好意思站在那儿耍什么箭弓啊?”
沙吾列生性直率,又被回鹘可汗疼宠着长大,平日里也是喜欢这般话语挑衅,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张武龄顿时气噎。
众目睽睽之下,他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子羞辱了!
可偏偏,自己的箭术确实比不过她,反倒是让人反将一军!
“还有人吗?”
沙吾列举起手中弓箭,凤目微抬,视线扫视一圈,清脆的嗓音在寂静的场上响起。
“难道中原人射箭的功夫,仅仅如此?”
她话音刚落,在场的官员顿时坐不住了,纷纷怒目而视。
翁汝舟坐在席位上,只听到前面的工部尚书李大人骂了一句:“真是没礼数,来中原做客竟然挑衅主人!”
鸿胪寺卿柳大人微微蹙眉,向同僚问道:“还有谁的箭术比张武龄好的?”
“皇上?”
“你脑子进水了吗?皇上怎么可能亲自下场射箭,对方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罢了,也不怕失了身份!”
纷纷议论中,沙吾列扬目一扫,忽然瞄到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
她的指尖一转,手中弯弓顿时调了头,指向席位上的一个方向。
“那位修屋子的。”
翁汝舟顿了顿。
她抬起眼,只见沙吾列正眯着眼,盯着她,唇角勾出一丝笑意。
“你瞧起来这般文弱,该不会连弓箭都拿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