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呢?”
翁汝舟问:“老爷去质问夫人,可有问出什么来?”
“自然是没有。”
高嬷嬷叹了一口气,“夫人就让老爷拿出证据,但是老爷哪里来的证据,只是听着身边的贱人嚼舌根罢了,一时冲动便不管不顾冲到夫人的院落,夫人一哭闹着上吊,老爷自己也觉得理亏,悻悻作罢。”
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
一定有人在其中兴风作浪,还有后手在等着她们。
翁汝舟的眉头狠狠拧起。
现在是造谣,下一步,估计就是造伪证了吧?
翁汝舟担忧吕氏想不开,脚步不停,一路极快地穿过长廊,直奔吕氏的堂屋去。
镂花雕云的槅扇被推开,清光霎时间涌入,翁汝舟一抬眼就看见堂屋中间,正倚在桌边,一手撑着头颅坐着的母亲。
翁汝舟立即提步而过,几步便近到身前,在吕氏的身前蹲了下来,抬头看她,唤道:“母亲?”
妇人闻声睁眼,撑着头颅的手肘垂下,翁汝舟才发现,母亲只是支着脑袋在假寐养神罢了。
翁汝舟继而抬眼去观察吕氏的脸庞。
很平静,不见慌张,甚至连眼圈都没有红。
碰到这种事,竟然连眼泪都没掉,仿佛刚才高嬷嬷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夫人都是假象,都是伪装,都是骗取世人同情心的戏法。
“汝舟。”
吕氏比翁汝舟想象的还要平静,抬起眼眸的一瞬,一抹冷光自眼底闪过。
她很是平静地道:“有人要对我动手了。”
“母亲觉得是谁?”
“云锦斓。”
翁汝舟一怔,她抬起眼,“为何不是那个新来的木姨娘?”
吕氏慢慢抬手,将自己鬓边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露出的五官秀美娇艳,好似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为何你觉得是她?”
翁汝舟滞了一瞬。
因为太可疑了,木姨娘神似云锦斓的生母,才进府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想到当时见到木姨娘的同时,也见到了身后立在夹竹桃的云锦斓,便将当时的实情全部告诉了吕氏。
吕氏眼眸微眯:“说不定他们本就相识,进府就联手了。”
“如今遇到这种事情,母亲打算怎么办?”
吕氏抬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轻抿一口,缓缓道:“诬我通奸,自证清白实在困难,但这脏水并没有泼成。”
毕竟云老爷气势汹汹而来,却碍于没有证据,最终铩羽而归,闹得两方都不好看,好不狼狈。
翁汝舟抬眼:“母亲是觉得,这脏水还会继续泼下去?”
他们兴许还会更进一步,势必弄出什么动静,给吕氏按一个罪名。
“他们还会动手。”
吕氏初进云府本就步步维艰,如今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又出了这种事情。
而且,扳倒她的同时,自己的女儿以及小儿子,势必会受到波及。
她不能倒下,让敌人有可乘之机,将黑手伸向自己的孩子!
吕氏重重搁下茶盏,冷道:“等他们动手,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