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魏亭芳已经将方才他们压低的说话声全听了去,疑虑尽数打消。
也对,都和婢妾上床了,那人怎么可能是女子?
女子向来是呆在闺阁之中,穿针绣花,抚琴书画的,怎么可能去考科举。
连男子考科举都落了榜,女子又怎么可能会考得中?
魏亭芳只觉得自己的猜想实在荒谬,差点就信了云芙的蠢话。
此时云芙已经丢开了菱纱团扇,“噔噔噔”地跑到魏亭芳的面前,隔着面纱又瞧不清她的脸色,只能万分紧张地看着她。
自己刚才忘了安阳郡主还在场,竟然揭穿了翁汝舟的女子身份!
好险好险,若不是兄长反应得快,将这件事揭过了,到时候魏亭芳生疑,将事情传出去,翁汝舟的身份就暴露了!
以女身入仕,还顶替他人身份,到时候被发落了还得连累他们阖府上下,她云芙还没享受几天贵女的日子呢!
“你紧张什么?”
见云芙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魏亭芳凝了凝眉,目光落在她不安分绞着衣角的手上,活活一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形象。
云芙心中一惊,下意识摆手,强颜欢笑:“没、没什么,哈哈……”
看着她这幅样子,魏亭芳的唇角不由得一勾。
笑得傻乎乎的,一看就不太聪明,还真是够蠢的。
可惜这人竟然是云锦斓的妹妹。
魏亭芳伸出手,热切地挽上云芙的手臂,笑吟吟地道:“云妹妹,我们去前庭赏花吧!”
*
二人踏过长廊,行走一段路,最终在一处岔路口停了下来。
翁汝舟看着身侧的人,深棕色的眼眸缓缓抬起,诚恳地道:“今日多谢兄长相助。”
若不是云锦斓随机应变,配合她做戏,恐怕她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云锦斓闻言身子不动,连余光都不曾落在她身上,只道:“不必言谢,若是你出了事,阖府都要为你的秘密陪葬。”
虽然这事皇上已然知晓,却迟迟不肯处置翁汝舟,大抵有随她而去,不愿计较之意。
但这事情若是传出去,闹得人尽皆知,漫天舆论之下,就算是圣上,也不得不顾忌悠悠之口,狠下手去处决翁汝舟。
翁汝舟再次向他作了个揖。
“回去。”云锦斓似乎并不打算和她纠缠,看也不看她,拂袖便走,只留翁汝舟一人站在廊下。
*
赏花赏了半柱香的时间,魏亭芳见不着云锦斓,只好悻悻作罢,眼见得天都黑了下来,便和云芙告别,乘着香车离去。
待送走了这位娇贵的郡主,云芙总算卸下伪装,满脸焦急,直奔云锦斓的院落而去,
云锦斓正坐在花树下吃茶,云芙着急地奔了过去,双眼只差急出泪来:“兄长,郡主真的不会怀疑翁汝舟的身份吗?”
云锦斓只垂眼盯着茶水,冷道:“你今日真的太过莽撞,嘴巴不严实,倒不如把舌头直接割了去。”
素来温润的兄长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云芙心下一颤,也知道兄长心中却是生了气。
都怪翁汝舟!
她恨恨地想。
没事穿什么男装,不伦不类!
她心中带怒,正胡思乱想间,一枚清玉却递到她的眼前,背面竟然还镌刻着他人的名字。
云芙一怔,“这是谁的玉?”
“你别管。”
云锦斓反手将玉佩搁下,轻吹茶沫,只道:“过几日便是爹的寿辰,你想个法子,去一趟吕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