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印摔出来的那一刻，场上静了一静。
木姨娘浑身一震，盯着地上那方如水清透一般的青玉，只觉得身上散发着一股凉意，她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脚。
她知道她完了。
“哟！方才木妹妹不是说，这衣服只是碰巧和大公子的相似吗？”姚姨娘见风使舵，她早就看不惯木姨娘那副假清高真柔媚的性子，摇了摇扇，捂嘴轻笑一声。
“这下你该怎么说？该不会是……这玉也有类似的吧？”
木姨娘下意识地抬头，求助似地看向云锦斓，视线刚一落在那人的身上，耳畔却蓦地刮来一阵掌风，又狠又烈，将她的脸狠狠扇偏过去。
“咚”的一声。
女子娇弱无力的身子顿时栽倒在地，众位姨娘惊呼一声，有人惋惜，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灾乐祸。
吕氏眸光始终淡淡，余光落在倒地的女子身上，看不出喜怒。
木姨娘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半侧脸都麻了，面颊又辣又痛，与此同时，她也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混账，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和大公子有奸情？”云老爷怒气冲冲，整张脸青红交加，额角青筋暴跳。
看样子，真的是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掐死。
木姨娘闻言勉强抬起眼，于朦胧泪光中看向那个出手的人，一时间慌得心里发颤，同时也满心委屈，“老爷，妾真的没有和大公子有奸情……”
她的泪水不断滚落，往日娇美清纯的面庞此时狼狈不已：“妾真的没有！”
她倾慕云锦斓是真，是那个男人将自己从青楼带出，故意制造机会，让她和当时经商的云老爷相遇。
但云锦斓却从未接受过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得到过，为何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妾没有，老爷一定要相信妾的清白，老爷……老爷!”
往日宠爱的女人此时倒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云老爷却早已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只觉得荒诞不堪，同时也觉得令人作呕。
姨娘和长子……
这分明……分明就是乱伦！
云老爷只觉得气上心头，胸中郁气忽结，胸口顿时痛了起来。他眉头狠狠皱起，高大的身形微晃。
“老爷！”
离他最近的吕氏先一步伸手扶住他，其余的姨娘和小姐纷纷围上前，每一个都迭声叫着他，七嘴八舌，吵嚷得要命。
雷声滚滚，阴云密布，夏日的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点打落下来，一帘清雨垂落。
下人立即回屋，手持伞具出来，稳稳当当地罩在主子们的头顶，却无一人给地上的女人撑一把伞，任由她的身子被冷雨淋洗，
吕氏本想将云老爷搀扶回屋，他却不肯走，一双浑浊的眼睁了又闭，闭了又睁，最终颤抖着掀开眼皮，去看最远处站着的云锦斓。
看着这个他最疼爱的长子，云老爷又气又怒，难以言表的情绪翻涌着。
明明想责怪他，却又舍不得，看着那张和亡妻相像的眉眼，竟然是好半天才抖着牙关，逼出一句话：
“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云锦斓心中暗嗤，抬起眼，在那一瞬间，他的视线落在翁汝舟的身上，冷道：“父亲或许要问问当事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