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病?”
卫予卿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下一动,当即问道:“什么病?”
什么病?
总不能说云锦斓因为和姨娘偷情被父亲鞭打了吧?
如今圣上在前,她不能撒谎,否则便是欺君了,于是翁汝舟只好委婉地,略带隐晦地提了一句:“皮肉病。”
挨了鞭子,皮肉可不是裂了么?
卫予卿:?
他道:“是皮肤病?”
翁汝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模棱两可地说了句:“陛下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卫予卿简直莫名其妙,这翁汝舟回的话狗屁不通,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翁汝舟生怕卫予卿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正惶然不安之间,忽然想起来,云锦斓吩咐她带回的公文如今不在她的身上。
她心中顿时一惊。
刚才沙吾列非逼着自己背她,扑上来的时候翁汝舟为了腾出手,就把云锦斓的公文全都扔到了地上。
现在,应该还在宫道那处。
那些卷宗至关重要,若是弄丢了,保不准云锦斓还会因此受到责罚。
不行,她要赶紧去捡回来,不然那些卷宗可能不见了。
卫予卿就坐在对面,看着翁汝舟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禁蹙了蹙眉,“怎么了这是?垫子不舒服?”
“不是。”翁汝舟正不安间,如今卫予卿一问,她为了早些离身,便将实情说了出来,“臣的公文还落在那条路上。”
“哪条路?”
“就是和陛下相遇的地方。”
这还不好办?
卫予卿向门边站着的李常德睇了个眼色,李常德连忙低头哈腰,转头便吩咐侍卫去将那一沓公文找回来。
很快,那些公文便被侍卫搜罗回来,由李常德接过,亲自递了上前。
翁汝舟连忙道了声谢,将其接过,翻阅清点,确认数目是正确的,并且毫无损坏,这才拍拍上面的灰尘,向对坐的卫予卿道:“多谢陛下。”
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对面的卫予卿纳入眼中,包括拂去灰尘的动作。
正想着这翁汝舟怎么这么重视这些公文,卫予卿余光一瞥,忽然瞥到一行字。
他狭长的眼眸顿时眯起,随即很快恢复平静,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扶着膝头,懒散地开口:“这是云锦斓负责的卷宗?”
翁汝舟拍尘的动作顿时一滞,下意识想用宽大的袖子捂住上面的字眼,可是也没什么好捂的,毕竟卫予卿都看见了。
翁汝舟被自己的反应给迷惑住。
她为什么下意识想遮掩事实?
对坐的卫予卿再一次眯眼,八角烛台的光微微笼在他的脸上,照着他线条利落的五官。
他的语气微微凌厉:“问你话呢。”
翁汝舟的思绪立马收了回来,老实地回答:“是。”
“你做贼心虚什么劲?”
翁汝舟被对面的问愣了,不由地摸了自己的脸,“我……臣有吗?”
卫予卿轻嗤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他心思通达,感官敏锐,翁汝舟是知道的。
刚才自己的反应,定然是让卫予卿看了去。
可偏偏,翁汝舟也不知道为什么卫予卿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她会这般失措心慌,下意识这样。
对啊,为什么心虚呢。
倒像是自己心底的禁忌被人提起,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一般。
思及此,翁汝舟顿时心中一动,警铃大作。
她意识到,这种情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