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侍郎?
云锦斓!
翁汝舟吓得心口一撞,整个人挣扎的动作下意识一停,她猛地抬眼从门板细细的缝隙中向外看去,正好可以看见宫墙柳树,巡逻的守卫。
以及,一身衣衫整洁,端然立在门外的云锦斓。
翁汝舟的心险些漏跳半拍。
她抓在门扇上的手忽而一紧,指尖抠上花纹,卫予卿意识到她的异样,凤眸微眯,狭长的眼尾微挑,乌眸深邃。
“怎么,害怕?”
翁汝舟抠在花纹上的指尖骤然发紧,她问道:“为什么兄长会来?”
“朕宣来的。”
翁汝舟咬紧牙关,“你到底想做什么?”
察觉到她挣扎的动作停下,许是担心挣扎太过会让屋子外的人注意到异样。
卫予卿弯唇一笑,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拨下她的衣领,轻而缓地摩挲着她的后颈,似乎是带着亲昵的,安抚的意味。
“朕只是想知道,你对你继兄,到底是存了几分心思?”
翁汝舟只觉得这个问题刺耳得很,她闭了闭眼,长而卷翘的鸦睫微微颤动,逼出声来回应:“没有心思。”
“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摩挲着后颈的指尖缓缓挪到翁汝舟的颈侧,粗粝的指腹摁在那里肌肉的动脉,感觉到急促的跳动。
“别紧张嘛。”
卫予卿轻笑一声。
那一声,在翁汝舟听来,十足的嘲讽。
“没有就是没有。”
翁汝舟的手紧紧抠着花纹,闭着眼,也不知道是说服后面的人,还是在说服自己,“陛下想当昏君,但不代表臣就愿意当媚臣。”
“谁敢说你是媚臣,朕见一个,杀一个。”
门外。
李常德见里边的人没有反应,只得提声再叫唤一句:“皇上,云侍郎求见。”
还是不动。
皇上也没说见还是不见。
李常德讪笑两声,看向云锦斓,提议道:“要不……云侍郎在这一处等一等,许是皇上正在议事,不便见客。”
云锦斓微微蹙眉。
他知道当今圣上耳力极好,不可能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况且李常德为了能让里面的人听到,还特意将扬高了嗓门。
云锦斓能感觉到,皇上不愿意见他。
那为何要传他过来?
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云锦斓看向旁边的太监,凝眉问了一句:“里面除了皇上,还有谁?”
李常德刚才说,皇上正在议事。
李公公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就是云主事啊,您的义弟。”
翁汝舟!
云锦斓的眉眼慢慢显出了一丝冷意。
她为何在皇上的养心殿里?还大门紧闭,久久不出?
疑窦大起,大殿的门忽然开了,一袭青袍的臣子迈过门槛,缓缓踏出殿门,低着头步下台阶。
“汝舟。”
云锦斓故意将声音放轻了几分,只能让二人听见,他高大的身子挡在翁汝舟面前,止住她向前的步伐:“你怎么了?”
见面不打一声招呼,也不说一句话,那态度,要说多冷淡,就有多冷淡。
“我没事。”
翁汝舟垂着长睫,始终低着头,她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刚想往旁侧移一步,云锦斓却先一步掰住她的肩头。
“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