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翁汝舟闭了闭眼,皮肤的灼烧感几乎摧毁她的神智,她的手不可抑制地一颤,紧紧咬牙,压抑住自己几乎呼出的痛吟。
现在怎么办?
额角的汗不停渗出,翁汝舟的脸色愈发苍白,身上的痛感如同灼热的火苗落在肌肤上,一寸一寸捣毁她的神智。
翁汝舟难以忍受地弯腰,车夫见状一慌,连忙扶住她,“主子,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馆?”
翁汝舟惨白着脸色摇头。
她现在,必须把衣服脱掉,身上的衣服恍如毒药,再继续下去,她的皮肤就废了。
翁汝舟抬手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强烈的疼痛令她睁开眼,举目四顾,她想找寻酒楼和衣坊,余光却扫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漆花的铜铃挂在车檐,随着车马的驶动声发出清脆的声响,翁汝舟立即认出来,那是继兄的车驾。
“主子!”
马车绝尘而去,眼见得就要驶出视野,翁汝舟飞快地推开车夫的手,拨开人群。
“兄长!”
路上行人听见她的声音频频回头。
但前面的马车还在行驶,仿佛里面的人没有听见她的叫唤,翁汝舟咬牙,不顾身上的疼痛,穿过道路,猛地张臂拦在马车之前。
视野里乍然蹿出了一个人,驭马的车夫瞳孔一震,反应极其迅速地扯住缰绳,勒停了抬高马蹄的骏马,止住了马匹蹿前之势。
骏马长嘶一声被迫停下,鼻尖喷出的热气就落在翁汝舟的胸前。
刚才的形势极险,只要它再踏前一步,铁蹄就能踩上翁汝舟的胸膛。
车夫魂都快吓没了,偏眼前人是府里头的主子,他又不敢骂什么,只能擦了擦汗,转头低声对车厢里的人道:“公子,二小姐拦停了马车。”
坐在车厢里面看书的人眉间轻轻皱起,估量一番时辰。
此时的她难道不该在衙署?
疑惑才刚升起,车厢的门“啪”的一声被推开,光线霎时间大亮,翁汝舟满身狼狈地站在他的面前,额角的汗黏着鬓间的发,深棕色的瞳孔被浸得湿漉漉的。
云锦斓一怔,“你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翁汝舟已经手脚并用爬上了车厢,抬手擒住了云锦斓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覆上皮肤,云锦斓放在膝头上的指尖一动,他嘴唇微翕,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腕上忽然一紧。
接着,一股大力袭来,云锦斓猝不及防,被翁汝舟从软榻上拽起身,狠狠推出车门。
“啪”的一声,镂花门再次关上,云锦斓站在车门外,一时不敢置信。
翁汝舟拦停他,就是为了将他赶出车外的吗?
“公子……”
车夫人都傻了,期期艾艾地挤在云锦斓身侧,低头将地上的书卷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主子,接着小心问,
“咱们还要去看看庄子吗?”
云锦斓接过书卷,低头轻轻掸去灰尘,拂平褶皱,声线已恢复平静,“不去了。”
他瞥了不远处翁汝舟的车夫一眼,道:“把那个人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