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能寻得良药,翁汝舟如今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她知道云锦斓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说这些话。
脸上越发痒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痒意让翁汝舟眉心蹙紧,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挠。
但双手早已被人捆了起来,防止她在睡梦中无意识挠破脓包,以至于发炎高烧。
翁汝舟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还让粗糙的绳索将自己的腕子勒出痕迹,她微微偏头,瓷枕的棱角划过她的皮肤,带来痛感的同时缓解了她的痒。
云锦斓发现她的颊侧出现划痕,不深,但是显出了红印,只要再深一分皮肤就会被棱角刺破。
他微皱眉,伸出手,按住翁汝舟,另一只手将瓷枕从她的脑袋下直接拖了出来。
“兄长?”
翁汝舟抬起眼,还想再蹭几下,被痒意折磨得眼眸湿漉漉的。
云锦斓被看得一滞,但还是坚决将瓷枕抱开,递给下人,“瓷枕太过坚硬,会伤了你。”
吩咐下人将软枕抱来,云锦斓伸手触向翁汝舟的脸,长长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轻抚几下,稍微缓解了翁汝舟的痒意。
他收回手,“云芙有向你寄信吗?”
翁汝舟摇摇头,盯向他的手,再看向继兄的脸,“我这段时间都没有注意。”
云锦斓轻轻颔首,将她鬓前的发丝儿撩到耳后,“若是她寄信来,不用理会,免得惹来一身腥,让伺候你的下人将信给烧了便是。”
*
云芙寄过去的信,云锦斓一封都没回,她心底渐渐不安,却也感觉到大哥哥的薄情。
虽然她和大哥哥就不是一个娘生的,自小的感情也没多好,但如今只不过让他帮个小忙,向圣上进言帮帮宋老爷而已,他竟然还不愿意。
云芙呶嘴,有些不满。
大哥哥没回信,她又实在不敢问,于是云芙又写了一封信寄给翁汝舟,妄图让这个寄人篱下的二姐姐帮帮她。
几日过去了,翁汝舟也没有回信。
云芙的心更慌了,心底对翁汝舟的不满更深一分,这几日宋夫人还天天将她叫过去喝茶,话里话外都是盘问此事。
云芙不敢将真相告诉宋夫人,只是绞着帕子,低垂眉目,模棱两可地答:“我已经向他们寄过信,应该很快就可以帮老爷缓解燃眉之急了!”
宋夫人听完很高兴,完全忽略云芙话中的“应该”二字,对云芙那是怎么瞧怎么顺眼,每日都“芙儿”长,“芙儿”短的叫,经常派人去请云芙陪她用膳。
庄子里送来新的布匹,以及时兴的水果,宋夫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云芙,特地让身边的嬷嬷将东西送来云芙的院子。
这份殊遇让院子里的其他女人羡慕嫉妒得不得了,云芙的胸膛也越挺越直。
更让她开心的是,因为宋夫人的嘱咐,宋舒来她院子里的次数也变多了起来,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让云芙觉得,自己似乎沉浸在幸福里。
但很快,幸福戛然而止。
一日,宋老爷从外面归家,满面怒容,吩咐下人将槅扇关得严严实实,接着转头对宋夫人怒斥:“你不是说那个小妾会向二位大人捎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