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拿到香囊的第一反应是——
卫予卿扔偏了。
薄薄小小的香囊花纹繁丽，香气清和，翁汝舟攥着它，掌心犹如火燎，她不自禁地捏重了几分力度，接着又反应过来，很快松手。
“大人……”
翁汝舟听到一声轻咛，回过头，见那位秀女盯着她看了一眼，又盯着她手中的香囊看了一眼。
目光不可谓不热切。
翁汝舟会意，将香囊递给了她。
秀女接过香囊，笑逐颜开，一张脸透着薄薄的绯色。
“你这次入宫有什么事？“
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翁汝舟连忙回头，看向圈椅之上的卫予卿，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立即弯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臣有事求皇上。”
“赐座。”
两位太监搬着一张太师椅到翁汝舟身后，她谢过君王，撩袍坐下，只听卫予卿问；“什么事？”
翁汝舟刚要站起，卫予卿便道：“坐着回话。”
翁汝舟便坐着答：“臣身体不适，此番前来，是恳请皇上批准臣休一次长假。”
长假？
漆黑的瞳孔盯了她一眼，卫予卿今天看起来非常不好说话，他道：“你以为衙署是什么，假是你想休就休的？”
这是不准吗？
翁汝舟有些怔，忙回了一句：“陛下可以扣除臣的俸禄，臣休多少天，便扣多少天。”
卫予卿轻嗤一声，显然不拿她的俸禄当回事。
五品官的俸禄能有多少，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小一笔钱罢了。
翁汝舟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心底慢慢的，慌了一瞬。
她这次似乎遇到障碍了，可奉光寺她不能不去。
正逢宫女递茶，翁汝舟伸手接过，谁知二人不知是谁手抖一瞬，翁汝舟接了个空，满盏的茶就这样泼了过去，淋到翁汝舟的脸上。
茶水一泼上来，翁汝舟怔了一瞬，她身边宫女吓得失控尖叫，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抖着手拿出帕子，手忙脚乱地往翁汝舟的脸上擦，想要弥补过错。
手帕将要触到脸上的那一刻，翁汝舟抬手挡开，与此同时，她感觉脸上渐渐起了异样。
脸……好疼啊……
一道阴影忽然笼在自己面前，翁汝舟抬起眸，正好撞上卫予卿微沉的目光。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自己面前了。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卫予卿问。
话一出口，翁汝舟便知道，她脸上的脂粉被茶水冲化了。
翁汝舟反射性捂住自己刚刚被茶水淋到的地方，卫予卿的手紧跟着扣来，“拿开。”
她动也不动，执着地掩饰住那一方的伤痕，翁汝舟嘴唇翕动，艰涩道：“皇上，这不好看。”
脂粉化掉，红斑自然露了出来，翁汝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不幸，刚巧在圣上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就暴露了自己这般可怖的一面。
“谁要你好看？”
卫予卿冷嗤，他向李常德递去一眼，对方立即会意，肃着脸吩咐嬷嬷将秀女全都带下去。
待全部的秀女都退场，卫予卿施了巧劲，硬生生地将翁汝舟的手掰开，目光落在她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