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有些犹豫。
如今脸上脂粉化了，红斑可怖，罗瑜本来和她就不熟，虽然说她如今是男儿身，不太在乎外表，但如今她是求人办事，若是让罗世子对她心生厌恶，那就不好了。
云锦斓适时出声：“现在马车走过街坊，可以去买脂粉。”
他撩开帘子，清光涌来，翁汝舟顺势望了出去，果然见街边正好有胭脂水粉的店铺，围在前面光顾的都是女子，满面红光地瞧着胭脂的成色。
云锦斓问：“如何？”
翁汝舟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脂粉遮掩脸上的痕迹。
她点点头。
车驾停下，翁汝舟在云锦斓的车上摸出了一顶纱帽，戴在头上，确认无碍后，才跟着他一道下了马车。
二人一起走向脂粉摊，摊主见客人来，顿时兴高采烈地迎上前，等瞧见他们的衣着后，直接愣了。
怎么是俩男的？
难道是……断袖？
他被自己的猜测噎住了，虽然听说也有男的喜欢涂脂抹粉，但是如今真瞧见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觑了觑两人，犹疑询问：“两位……来买什么？”
云锦斓侧头望向翁汝舟，“要哪个？”
翁汝舟也感觉到摊主的震愕，有些尴尬。
她现在戴着纱帽，倒是不怕别人瞧出她的身份，但云锦斓可什么都没戴啊！
翁汝舟生怕云锦斓的名声就这样败坏了，伸手随意指了指其中一盒脂粉，“就这个吧。”
云锦斓：“还要其他的吗？”
他的目光扫向摊上的口脂、水粉。
都是女子喜爱之物，但翁汝舟似乎从未拥有过。
从前是不喜打扮，害怕下人戳脊梁骨说道这个寄人篱下的小姐，而如今则是无法打扮，以男人身面见世人。
翁汝舟摇头。
云锦斓没有再问，向摊主付了钱。
翁汝舟转身，掌心忽然一冷，瓷盒塞进她的手里，她仓促握住，侧眸恰好对上云锦斓的目光。
他温和道：“走吧。”
*
来到大理寺，经衙门的小吏转告后，罗瑜很快就出来了。
身形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身官袍，神色微冷，瞧起来肃穆沉稳，官威深重，带着那么一丝不近人情的味道。
他站在台阶上，果然如翁汝舟所料，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向云锦斓颔首寒暄：“听说你有急事找我，是什么事？”
云锦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是舍弟有事相求。”
罗瑜蹙眉，倨傲地瞧了一眼旁边的翁汝舟。
她如今已经取下纱帽，脸上红斑被脂粉遮掩，只余下一片白腻，见世子望来，便朝他作了一揖。
罗瑜收回目光，向云锦斓确认：“你所谓的急事，就是他？”
云锦斓点头。
罗瑜这才纡尊降贵地朝翁汝舟点头，“哦，进来吧。”
云锦斓没有跟上来，只是回到马车上等候，翁汝舟则一人跟着罗瑜进来，她跟着罗瑜东拐西拐，拐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罗瑜这才转回身，神色冷矜，“找我什么事？”
翁汝舟朝他行了礼，“世子，下官想进一进大理寺的卷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