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闻言一怔。
她一直在叫翁如意吗?
小时候自己确实十分眷恋翁如意,觉得他是自己最大的倚仗,但如今一看,一切都是笑话。
翁汝舟重重咳了一声,胸腔的滞涩感让她不禁蹙眉。
吕氏见状心疼道,“你说你大半夜的,为何独自一人跑出城,若是出了意外,为娘该去哪里找你?”
翁汝舟抬手掩嘴,咳了一声,面色带有几分病态的苍白。
“兄长呢?”
吕氏絮絮叨叨的声音一停。
她面色寡淡,“他因为淋雨染疾着了风寒,如今正在院子里修养。”
翁汝舟搭在床畔的指尖微微一动。
害怕吕氏看到自己的异样,翁汝舟抬手揉了揉额头,掩饰自己眸中的情绪,吕氏忙叫身边的丫鬟给她揉额头。
“娘,我有点困了。”
翁汝舟将被子拉上,整个人蜷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面。
“我想歇息一会儿。”
吕氏叹了一口气,到底心疼她,嘱咐了几句话便起身离开。
待她领着随从退下,一个丫鬟趁机道,“小姐,紫娟姐姐来过几趟,都被夫人打发走了,现在她又来了,正等在屋子外。”
翁汝舟闭着眼睛。想了想,紧接着,她的声音最终还是从被窝里面闷闷地透了出来。
“叫她进来。”
很快,穿着紫粉褙子的丫鬟掀起帘子,脚步极轻地靠近。
她朝翁汝舟低头行了一礼,柔声道,“小姐,公子派我告诉您,解药已经配好了。”
解药。
翁汝舟睁开眼。
“有劳兄长了。”
紫娟试探道,“那奴婢现在将解药放进浴桶里,您这三日高烧不止,身子出了许多汗,等会儿用药汁沐浴,正好可以洗去身上的污秽。”
翁汝舟点头,“去吧。”
*
连续接受整整半个月的药浴,翁汝舟才将身上的皮肤养好。
浴室水汽蒸腾,翁汝舟闭着眼靠在浴桶上。
浓稠的药汁苦涩难闻,紫娟站在身后,十分熟练地将药水用木勺舀起,浇到翁汝舟的身上。
滚烫的水一淋上她的肌肤,便显出几分薄薄的绯红,弥漫在一大片莹白的肌肤。
像是霞光落满南山雪。
翁汝舟搭在桶边的手收紧,五指绷得发白。
药浴必须要极热的水。让她将体内的毒蒸出来。
好不容易熬完。
翁汝舟披着外袍站在支摘窗前,仍由冷风从窗外吹进。
“小姐,你如今刚发汗,不能吹风,容易着凉。”身边的丫鬟劝道。
翁汝舟喉咙发痒,似乎要咳嗽了,她抬手将窗户关紧,低低咳了几声。
苍白着脸色。翁汝舟放下手,掖紧袍角。
药浴虽然恢复了她的皮肤,却无法根治她的身子。
她的身体已经伤了底基。
如今只能慢慢养回来。
“大人,有人给您送了请帖。”
翁汝舟闻言移步。
接过随从递过来的请帖,翁汝舟皱着眉头看这大红色的帖子。
是喜帖。
她翻开喜帖。一目十行地阅读。
看完,翁汝舟又将请帖放下,点头示意。
月末,宋舒大婚。
她要去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