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强壮的人的身边,翁汝舟很有安全感地吃着手里的东西。
觊觎着她的食物的流人,没有一个敢靠近,只敢远远望着,往回吞着涎水。
毕竟光是看那青年人八尺多的身高,就得自个儿多掂量掂量了。
玉米很难吃,但翁汝舟还是吃完了。
她扔掉被啃得坑坑洼洼的玉米棍,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就听身边的人问了一句,“吃饱了?”
翁汝舟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是那个青年在说话。
她点头,“嗯。”
其实不算饱,但她这么多天过来,也算是饿习惯了。
青年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伸出手掌,摊开,里面是半块馒头。
周围人垂涎的目光再一次转来。
翁汝舟:“......”
没等到翁汝舟的回复,男人睁开眼,瞥她一瞬,道,“你没听到你肚子在叫吗?”
翁汝舟顿时有些窘迫。
她怎么就没听到呢?
手摁在肚皮上,摸了摸,能清晰地感觉到肠胃的挪动。
翁汝舟最终还是摇头,“我真的不饿,你自己留着吧。”
身边的人不再勉强她,把馒头塞进嘴里,两三口就解决了。
吃完东西,他又开始抱臂,闭着眼睛晒太阳,翁汝舟在旁边问,“你的嗓子怎么了?”
从他开始说话的时候,翁汝舟就发现,他的嗓音是不同于常人之间的沙哑,喉咙中像是有沙粒在磨着喉壁。
男人似乎没想到翁汝舟会问这个问题。
他顿了一瞬,道,“病了啊!”
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翁汝舟一噎。
她完全没想到这人是一幅身强力壮,随时能打死一头牛的样子,竟然是生病的状态。
她沉默,接着又听那个青年人问道,“你呢?”
他补充,“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你是女人吧?”
翁汝舟再次沉默。
她的确是女人,几年前,她的嗓音也是轻轻软软的,一听便知道是个女儿家。
只是后来,为了女扮男装,在常人面前伪装的滴水不漏。
翁汝舟服用了少量哑药,总算让自己说话的嗓音有了男人的低沉意味。
翁汝舟自然不能将这话说出,免得被看成一个异类。
她也道,“病了啊。”
青年人无语住了。
半晌,他轻笑了一声,道,“听说队伍里面有个女扮男装的废官,不会是你吧?”
其实光听她和男子相似的嗓音,便能猜出一二。
翁汝舟没想到这人被判处流放了,竟然还有八卦的心思去打听跟他流放的同伴有些怎样的身世。
但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翁汝舟不忍心说谎。
毕竟身份泄露也不影响自己未来的道路,翁汝舟索性点头。
“翁汝舟?”男人问。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陌生的人连名带姓的叫出来,翁汝舟吃了一惊,眼睛微微睁大。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你后颈上的刺字了。”
翁汝舟闻言,反射性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颈。
平整的皮肤上,那里有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刺了两个字。
欺君。
“欺君死罪无疑,可你却活下来,全天下都知道你的独一。”
他道,“我也恰好,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