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
她明明寄宿在哥哥的府上,反倒将他最喜爱的花给弄死了,况且还是这么贵的一株花,她身无分文,赔都赔不起。
听哥哥说,她的父母也不喜欢她,估计连赔花的钱都不肯出。
自己好像给别人添麻烦了。
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身后有人温声道:“怎么回事?”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线,翁汝舟心一抖,知道当事人找上门来了,她连忙回头,身边的侍奉花草的丫鬟先一步抢着道:
“公子,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把您的花给浇坏了!”
云锦斓的目光顺势望过去,“舟舟?”
翁汝舟接触到他的目光,顿时低下头,露出一截洁白细腻的后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云锦斓道:“你不用道歉。”
哥哥竟然不接受她的道歉?
看来是想要实际的赔偿了。
翁汝舟低垂着头,目光落在十指尖尖上,绞成一团,“你我成婚后,我拿嫁妆里的钱赔你。”
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词,云锦斓不免发出一声轻笑,他以拳抵唇,垂眸睨着眼前的人,
“倒是没想到,你失忆后连理解能力也下降了。“
翁汝舟疑惑抬头。
云锦斓放下手,“只不过是花罢了,哪里有舟舟重要。”
他温声道:“回去吧,哥哥等会儿去找你。”
他不再追究,翁汝舟只觉得自己的哥哥真是不一般的好,待她如此温和,是一个大善人。
她点点头,转身循着来路回到自己的暖阁里。
翁汝舟离开后,云锦斓方才还温和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他的眸光垂落,睨着侍奉花草的丫鬟,“谁允许你对主子这么说话的?”
主子?刚才那个浇花的人?
丫鬟面色顿时发白,她只以为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怎么会是主子呢?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是奴婢有眼无珠!”丫鬟双膝一软,顿时跪在地上,“砰砰”磕着响头,她泣道:
“奴婢只是担心花草罢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姿色又好,哭得梨花带雨,只求这个往日里温润和善的公子能放自己一马。
但很明显,云锦斓没动一丝恻隐之心。
他背过身,“拉下去,领鞭子。”
丫鬟惊恐地瞪大眼,身材高大的随从得令,不顾丫鬟的挣扎,将她拖拽下去。
云锦斓往前踱步,站住脚,看着不知何时步出屋外的罗瑜,微微凝眉,“你怎么不在书房坐着?”
“我瞧瞧热闹而已。”罗瑜对云锦斓的态度感到奇怪,“怎么,我不能看吗?”
他这副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
许是没有看见翁汝舟。
云锦斓心内抱着一丝侥幸,罗瑜却突然开口,“刚才我瞧着那人的背影,似乎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云锦斓不动声色地掀眸,“瞧错了吧。”
罗瑜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而扯了另一个话题,
“圣上回朝这几日意志消沉,头疾又犯了,行事激进,最近整肃朝堂,查处了一大批人。”
“宋舒的父亲因为升官走捷径被发现,廷杖革职,帮他走关系的赵大人也被处分了。”
“你可要小心一点,若是被抓到错处可就麻烦了。”
云锦斓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