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翁汝舟的吩咐,紫鹃毫不怀疑地离开,翁汝舟一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外,连忙跳下软榻,趿着木屐,走到昨日站着的围墙边。
她将假山里藏着的梯子拖了出来,搭在围墙上,接着小心地攀爬上去,抬头越过墙头,朝外边的世界瞧。
方才还飞在半空的纸鸢忽而调转方向,从空中俯冲而下,竟是朝着她这边来。
翁汝舟一惊,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先避开,却见那只纸鸢十分灵巧地浮在她的面前,上下摆动。
这是一只颜色亮丽又十分漂亮的纸鸢,也是红锦鲤的图案,比昨日邻居家孩子放的纸鸢更好看,起码做得有模有样的,栩栩如生。
像是心有灵犀,翁汝舟顺着纸鸢的牵引线,侧眸一瞧。
只见长长的牵引线后,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修长好看的指节握住线盘轮,十分灵巧又轻松地操控着风筝,将翁汝舟这只好奇的猎物诱入陷阱。
翁汝舟睁大眼:“是你哦。”
男人从弄巷的阴暗角落走出,他的样貌一寸寸暴露在阳光下,深黑的墨瞳,墨染的长眉,容止脱俗俊朗,令人见之难忘。
卫予卿走到围墙下,刚好抬头就能望见翁汝舟的位置。
一个低头俯视,一个仰头凝望。
他还是头一遭,将自己放到如此卑微的地位。
“想要吗?”卫予卿伸出手中的线盘轮。
翁汝舟多日被困在宅邸终日不得出入,见状心里顿时痒痒。
她点点头。
卫予卿又把线盘轮伸得更高一些,翁汝舟伸出手便能抓住。
她把线盘轮握在自己的手里,试探性地操控风筝。
谁知刚玩没几下,风筝的线顿时松了,那只纸鸢“唰”的一下滑出老远的天际,差点就看不到影子。
翁汝舟呆住了:“我把它弄不见了。”
“没事,收绳。”
卫予卿耐心指导着她,“慢慢来,不要慌。”
翁汝舟担心风筝飞远,赶紧收绳,才收到一半,线盘轮便转不动,仍她怎么拽,风筝线都卡在那里。
纸鸢应该是在收回来的过程中卡在了某个障碍物上。
卫予卿朝隐匿的隐卫示意。
隐卫立即顺着风筝线寻找方向,爬上一棵歪脖子树,将纸鸢摘了下来,往空中一抛。
翁汝舟看到半空突然出现的纸鸢,顿时一喜,趁势把纸鸢收了回来,只牵引着短短一条线,在自己的可视范围操控着纸鸢。
玩了一会儿,掌握技巧之后,翁汝舟便觉得索然无味。
她又开始无聊了。
翁汝舟低下头,将手里线盘轮还给下面的人,“给你。”
卫予卿一愣,“你不玩了吗?”
“不玩了。”
翁汝舟瞥到他的腰间有块发光的东西,反射的光线险些晃了她的眼。
她顺势指了指,“这是什么?”
卫予卿低头将东西解下来,抬手递给她,“是玉。”
玉啊。
翁汝舟把玩了片刻,却听围墙下的男人询问了一句,“汝舟,你腰间的玉还在吗?”
那块刻着“舟”和“钦”字的东西?
翁汝舟满不在乎地道:“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