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每次都是这样的回答。
翁汝舟知道她这是敷衍罢了,垂下脑袋,吃着自己的东西,紧接着,她眼前一亮,一只灰羽鹦鹉飞过领空,落在水池边,用鸟喙梳理自己的羽毛。
翁汝舟高兴道:“快,将浆果备上!”
那只灰羽鹦哥在水池边洗完澡,再一根根将自己的羽毛梳理好,才抖抖身子,将身上的水甩干净,慢慢蹦跳到翁汝舟的脚下,仰头瞅她。
翁汝舟低下头,双眼微弯,“今天带了什么来?”
鹦哥从嘴里吐出一片金叶子。
翁汝舟蹲身将金叶子捡起来,反复打量,用帕子擦干净之后,才收进自己的袖囊里。
“给你。”
翁汝舟将浆果递给它。
鹦哥的脑袋一点一点,将地上的浆果啄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果核,接着拍拍翅膀,飞到桌面,昂起脑袋。
似乎又要唱诗了。
翁汝舟心里有点小小的期待,“今天唱什么诗呀?”
鹦哥得意洋洋,引颈长啸,唱的却不是诗,而是念道:“吉时已到!”
“新娘子跨火盆!”
翁汝舟歪了歪头。
这不是诗,那它从哪里听到这些东西的?
路上听来的吗?
鹦哥越念,情绪越高昂,拍着翅膀扑棱棱飞起,盘旋在头顶,羽毛呼啦啦的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是成婚的礼俗。
翁汝舟夸赞:“你好厉害,记得好清楚。”
鹦哥越发骄傲,憋着股劲高声念道:“恭贺云大人!迎娶美娇娘!恭贺云大人!迎娶美娇娘。”
在鹦鹉聒噪的叫声中,翁汝舟的表情顿时凝住了。
她转过脸,问紫鹃,“哥哥姓云吗?”
紫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宽慰道:“小姐,这天底下很多人姓云的。”
翁汝舟点头,“也是呢。”
她继续逗弄鹦鹉,将方才的话语全抛到脑后,此时,一墙之隔的弄巷里却传来孩子的嬉笑呼喝的叫声,
“快点呀!平康坊有户大官结亲,仆人正在门外撒糖呢!”
“赶紧的!赶紧的!去晚了连喜糖都捡不到!”
一群孩子结伴成群,呼朋引伴,笑着跑开,声音消失在耳边,翁汝舟好奇地转过头,“是哪户人家在结亲?紫鹃姐姐知道吗?”
紫鹃垂下眼帘,避开翁汝舟的眸光,笑道:“是公子的同僚,沾亲带故,也是姓云。”
翁汝舟提议,“我想去看看。”
紫鹃的脸色顿时板起来,“不行,不能去!”
“为什么?”
她的反应有些过了,翁汝舟奇怪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去?”
紫鹃头疼不已,“小姐,公子说过,你不能出门的。”
翁汝舟估量一番时辰,十分肯定地回答,“哥哥现在肯定不在,我们两个偷偷去,他绝对不知道。”
哪里不知道啊,若是去了,迎面遇上倒是可能。
“不行。”紫鹃拒绝,“小姐,你忘记当时公子有多生气了吗?”
翁汝舟不死心,“我们偷偷去,我不会乱跑,就看看人家新婚,偷偷看一眼就走。”
紫鹃无奈,“不行,小姐,咱们去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