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脉?
除了大夫,屋子里其余人的脸色登时变了。
紫鹃只觉得脚底发冷,她小心觑了一眼云锦斓的神色,却见他脸色静得可怕,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屋子里静得很,只剩下呼吸声。
半晌,云锦斓唇边慢慢扯出一丝笑意,十足的嘲讽,“如此。”
郎中脸上挂笑,寻思着这户人家会不会一时高兴给点额外的钱银打赏他,而云锦斓却只是侧头示意随从将他打发出去。
待暖阁的门一阖上,云锦斓掀眸,眼底冷色具现。
他疾步上前,一把扣住翁汝舟的手腕,狠狠地将她从床榻上拖了下来,扔到地上,声线沉冷,“谁的孩子?”
平身所涵养的所有气度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云锦斓满脸怒容,“这野种是谁的?!”
他拖得太快,又没有章法,翁汝舟被拽下来的时候一头磕到了冰冷坚硬的床沿上,额头青肿一大片。
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一手反射性护住自己的小腹,昂起脑袋,湿润的瞳眸里全是迷茫,“我……我不知道……”
云锦斓眼色冷厉,盯着地上的人,垂在身侧的指骨捏得“咯吱”作响,牙关紧咬。
自她被救起,翁汝舟一直被他保护得好好的,除了他,没有男人能近身。
所以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答案很明显。
如今她的肚子还未显怀,月份还小,一定是之前,流放的时候!
原来他捡到翁汝舟的时候,翁汝舟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戴了那么久的绿帽,云锦斓气极反笑,“翁汝舟,好本事啊。”
翁汝舟觉得他好可怕,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在地上,慢慢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脊背抵上冰冷的床沿,硬硬的硌着她。
云锦斓吩咐紫鹃,“去煮堕胎药。”
堕胎?!
紫鹃惊愕地瞪大眼,慌忙道:“可是公子,堕胎伤身极大,甚至可能丧命!”
云锦斓的态度不容置疑,“去煮。”
云锦斓才是她真正的主子,紫鹃无法反驳,她只能转身踩着小碎步离开。
“不要——”
翁汝舟见她走,顿时几步爬了过来,一把抱住紫鹃的腿,仰起头,“紫鹃姐姐,我不想堕胎!”
紫鹃的脚步微滞。
她抱得很紧,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翁汝舟哭道:“紫鹃姐姐,我不要堕胎!”
紫鹃心底一恸。
“不要?”
身后忽然伸来一只手,揪着翁汝舟的后颈,翁汝舟的脑袋不可抑制地一仰,视线里都是云锦斓的薄情眼廓。
男人容色清致,此时此刻却神色发冷,字字诛心:
“本官堂堂二品大员,什么女子要不得,翁汝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要护着一个野种?”
翁汝舟的泪珠从颊边滚落,淌下了地,态度却还是极其倔强,“我才是孩子的母亲,只有我才有权力决定孩子的去留,你谁也不是!”
“这胎你打不打?”
“不打!”
云锦斓冷笑一声,一巴掌蓦地扇到翁汝舟的脸上,直扇得她撞翻桌椅,茶壶杯具滚落一地,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