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卫予卿不说话,李常德战战兢兢的,“那奴才让翁姑娘重新挑一处?”
“不用了。”
卫予卿扔下奏折,“把朕的东西搬出来罢。”
这是……要将自己的居所让给她的意思?
李常德一时之间震在原地,但他为人机敏,很快反应过来,忙道:“诶!奴才这就去办!”
在他的指挥下,宫人进进出出,搬箱抬柜,洒扫庭除,将一切收拾得利利落落。
翁汝舟空着手站在原地,巡视殿前的一片大理石地面,指着空地问:“这是做什么的?”
李常德忙笑道:“这是皇上晨起练剑的地方。”
“我想在这里安个秋千。”
李常德额汗微冒,“也成……”
皇宫这么多地方,皇上应该能找出第二个可以练剑的地方吧?
李常德示意宫人赶紧找工具安个秋千过来,翁汝舟又指着不远处的树,“还想在这里养一窝鹦鹉,灰色羽毛的。”
李常德自然知道那是什么鹦鹉,着急道:“那是地方小国朝贡特意献上来的鹦鹉,宫里仅驯养一只。”
结果还被杀了。
翁汝舟顿时愁了。
也是。
养再多鹦鹉,也始终不是那一只,替代不了它的价值。
李常德见她蹙着眉尖,隐有愁绪,操着十二分心,小心翼翼地建议,“那要不然……在这里建个猫舍、鸭舍、鸡舍、鱼塘……”
跟批发养殖一样的。
翁汝舟摇头,“就安个秋千吧。”
有了李常德的督促,秋千很快就安装完毕,翁汝舟坐在新装的秋千上,两手抓着绳子,脚尖离地,轻轻荡起。
宫人左右伺候着她,目光紧紧追寻,生怕翁汝舟直接荡飞出去。
秋千荡到高处,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
翁汝舟握着绳索,感受清风抚过脸庞,远处青山连绵,云卷云舒,压抑的情绪渐渐舒畅,她的眉头微微舒展,难得的觉得开怀。
蓦地,她的余光忽然瞥到两个身影。
最前方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碧绿色宫装的女子,身后有个侍女给她撑着伞,油纸伞落下阴影,罩在她的身上,显得整张面容阴翳非常。
翁汝舟叫道:“停。”
宫人拉住绳索,将翁汝舟扶了下来。
“那是谁?”
翁汝舟指着不远处的身影,那女子对上她的目光,冷冷转过身,一手扶起兜帽,罩住头脸,快步离开。
宫人认出她的身影,“那是姜才人。”
才人?
“是皇上的女人?”
宫人道:“是。”
原来他还有其他女人,跟哥哥一样,哥哥甚至连正妻都有了。
翁汝舟心里一阵失落,宫人见状连忙安慰她,“可皇上最宠的是姑娘您呐,不像那个姜才人,现在住的还是之前的宫殿,那个破行宫呢!”
其余宫人也在发笑。
姜吟听到嘲笑声,脚步微滞,她气得脸颊通红,两手握紧成拳,直攥得发抖。
*
翁汝舟在行宫休养生息,养了一段时间,在太医每日把脉开药的调养下,终于把身子养好了些,身姿渐渐丰腴起来。
这日,翁汝舟还在窗前折纸鹤,抬头一瞧,从窗口窥见了卫予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