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翁汝舟坐在行宫里,余悸未平,忍不住抬手摸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方才这个孩子差点就没了,真是多灾多难,这才几个月,就遇上这么多惊险的事故。
翁汝舟这下真的哪里都不敢去了,只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坐着,恰好此时,一位宫女打了帘子进来,低声汇报:“翁姑娘,有人想拜见你。”
谁?
翁汝舟觉得奇怪,便道:“请进来吧。”
很快,宫女领了一位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进来,身姿笔挺,一头如墨的青丝高高束起,垂在脑后。
翁汝舟不认识她,但见到她身上背着一把古剑,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力,起身绕到后面,摸了摸她背上的剑,“好漂亮。”
南惜站住脚,微微侧眸,反手便把剑身拔了出来,水亮的光芒十分耀目。
剑身在她指尖转了一圈,接着平摊在翁汝舟的眼前,“给你。”
翁汝舟刚想伸手触碰,一旁的大宫女急急道:“这剑太锋利了,当心扎手。”
翁汝舟又把手缩了回来。
南惜旋手将剑鞘取下,铁鞘绣着银花,寒芒乍现。
她将危险度并不高的剑鞘递到翁汝舟面前,“给你。”
翁汝舟捧着剑鞘,一手抚过它身上的花纹,感受凹凸的痕迹,“真好看,这是你的剑?”
“我爹的剑。”南惜如实回答,“我爹不仅仅是剑圣,并且精通卦数,算得师兄是未来的真命天子,才接受了他拜师的请求。”
翁汝舟好奇问:“你师兄是谁?”
“圣上。”
奇货可居,竟然让他算准了。
翁汝舟夸赞,“真厉害。”
她的眼神以及言行举止,真的和之前相差很多。
以前都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似乎心里压了很多事,眼里没有人情味,只想独处,孤僻得很。
南惜沉默半晌,忽然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翁汝舟摇头。
她真的失忆了。
南惜的目光渐渐偏移,望向远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坠江。”
如果不是那句“师兄”让“苏钦”暴露了真正的身份,“苏钦”也不会干脆撕破脸和翁汝舟决裂,最后让她肝胆俱裂,心灰意冷之下坠下船舫。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回过头,只见卫予卿步入行宫,似乎已经处理完了事情,看见南惜,他脚步一停,“你怎么来了?”
南惜站起身,“师兄,我本来想找你的。”
只是没想到这处住着师兄的行宫不知何时换成了翁汝舟在居住。
卫予卿道:“有事出来说。”
见南惜似乎要离开,翁汝舟将剑鞘还给了她。
南惜接过剑鞘,定定看了翁汝舟一眼,接着转身,和卫予卿一道步入屋外。
卫予卿站在廊下,负手而立,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只道:“有什么事?讲吧。”
南惜站住身影。
她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声线平静,“师兄,听说最近你在为我招亲?”
卫予卿倒也没否认,他直白地回答,“是。”
南惜道:“师兄,你想悔婚吗?”